他被绑在帐篷外的木桩边,像条狗一样的被人栓着,和野马在一起,被踢的遍体鳞伤,还要防备着那些人如狼的目光。
他泪已经滴干了,空洞的望着远方。
衰草连天残阳如血,他想兖州。
*
翌日
水眉还在梦乡里,就被人粗暴的拽起来,她揉着眼睛,就看见顾寔低沉的脸,她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顾寔冷着脸不说话,水眉脸都没洗被他拉出来,一路上人们看着他们的眼神不再和善,而是充满了敌意,水眉只觉得不妙。
“昨天陈双泉偷跑了,要死不死的被狼庭逮住!天没亮那些贼人就绑着陈双泉来了,陈双泉那狗东西,跪的比谁都快!咱们兖州的事情,全部被他告诉狼庭了!这下好了!人家知道咱们兵力不过千,已经军临城下了。”
顾寔已经没了小公子风度,一路把陈双泉咒了个狗血喷头。
水眉一路走的匆忙,无人屑于看她们,她好容易到了城楼上,正看见远处旌旗蔽空,巨大的狼头旗在山峦处随风起伏,五千人马成三路兵临城前,前路骑兵,高头大马盔甲加身,个个手中长刀已出鞘,那都是杀人刀,血腥味冲天,惹的天怒鸟嚣,乌云密布,枭鹰盘旋在大阵之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兖州城的一切。
“你们惹的好事!”鹰待旦目瞪欲裂,双手紧握这的红缨枪也已经换成了长刀。
狼庭那边队形忽变,整肃的队里纷纷让出一条小路,一人承着一匹快马,踏风沙直奔兖州城下,他拿着根牵狗绳,拖着个人在地上。
那人浑身被黄沙磨的鲜血淋漓,整个人被拖着,在地上流下一路血迹。
陈双泉!
水眉呼吸一滞,含泪骂一声:“傻子!你做什么跑啊!”
陈双泉似乎感应到了水眉目光,他抬眼看看高大的城楼,又被那些鄙夷厌弃的目光逼的低下头去。
那骑马者身披铠甲,语气嚣张,长刀直指鹰待旦:
“楼上的,那鹰枕戈的小崽种儿,赶紧投降吧!你们兖州城不过千余弱兵,识相就赶紧投降,不然今日就要你好看!”
鹰待旦气的手都在抖:“妈的!想叫我们投降,你想屁去!左右弓箭手,引弓!”
今日大战,在所难免了。
那右贤王又拖着陈双泉走了,水眉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当条狗一样,却无能为力。
“让开!叛徒!”
她被人一推,险些从城楼上摔下去,被顾寔一把拉住,水眉看向城楼上,已经有一排弓·弩手整备完毕,引弓直指向外。
右贤王一笑,双臂一挥,一对人马已经奔驰而来,到了兖州城楼下,都是盔甲整齐的精兵,二话不说掏出铁锁钩就开始攀楼,鹰待旦这边的弓·弩手引箭射去,却不能伤他们分毫,只能架下梯子,垂下士兵与他们厮杀,带他们抬头露出破绽,射箭击杀掉,一时间喊声冲天,刀剑入骨,尸骸落地声音此起彼伏,水眉呆滞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一个个人被放下去,再不上来。
“滚!”鹰待旦杀红了眼,一把推开水眉,顾寔赶紧掩护着水眉而去。兖州这边士气正旺,把狼庭派来的这对人马,杀了个零落。
水眉被拉到了城楼上小钟楼里面,她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吃点东西吧…”顾寔给她端来一碗粥。
水眉勉强一笑:“吃不下了,留着给他们回来吃吧。”
她闻着那些血腥味,已经饱了。
“走了!”
忽然外面一阵欢呼声,水眉忙出去看,鹰待旦满脸是血,握着刀进来。他身上战甲又添新痕,一刀从他肩峰划到胸前,把他的盔甲都快斩破,若不是再补一刀,他那里还在这里?
“走了!”
他端起一碗水,还没喝时候,血先从他下巴滑落,滴在水里。
他一饮而尽。
“今日的第一波,狼庭只是试探我们。我们能上的兵都上了。三百个损了七八十!他们肯定还要来,有的是人!”他扼腕捶桌子,满脸的仇恨。
“怎么办?青州兵马最早也要明天才到。”
“催!咱们守到明天!”鹰待旦擦擦嘴。
他还没放下碗,那边又来报:“狼庭又来了!”
“草!”他骂一声,刀还没擦就跑了。
“狼庭这是要耗光咱们,他知道我们耗不起,跟猫逗老鼠一样,我们兵力弓弩很快就跟不上了,到时候整个城任他们宰割。”顾寔沉着的分析着。
水眉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怎么办啊!
忽然他们听见城外一阵喧嚣,直冲云霄。
“献出兖州,交出玉玺,饶尔不死!”
水眉呼吸一滞,疯了一般跑出去,只看见乌压压一片大军,来势汹汹。异口同声的喊着:
“献出兖州,交出玉玺,饶尔不死!”
“他们怎么知道玉玺!”水眉尖叫出声,玉玺落入狼庭,不堪设想!
鹰待旦咬牙指着那阵前的人:“你的好朋友!”
“这不可能…”水眉下意识的相信陈双泉,他虽然小习气多,但是不至于卖国啊!
“不是他还能是谁!想跑啊!给敌人做细作!卖了我兖州多少百姓!”鹰待旦红了眼。
“兀那小兔崽子,你们若是交出玉玺,开城门归降,我还饶你们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