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也算我们的老朋友了,既然来了,不若让他出来见见我们如何?”
右贤王勒住马头,穿着一身铁甲在城楼前晃悠,很是惬意安适。
“镇西王舟车劳顿,正在用膳,待他用罢了就来见你。”鹰待旦笑眯眯开口,其实背心早就被汗浸透。
要死,右贤王绝对起疑心了。
“行,我就等你们的镇西王吃完,听说他一顿能吃一头牛,是真的吗?”
“统帅饭量大着呢。”
水眉听的胆战心惊,在京城她天天给荣凤卿做饭,荣凤卿吃的量很普通啊,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大概是她两倍罢了。
原来他这么能吃的吗?
要是打天下失败了,她裹着他跑路去,养不起啊…
右贤王在城楼外等了很久,阴森森开口:
“你们镇西王还没吃好?或者说,你们根本没有镇西王?”
“快了,他向来磨蹭,”鹰待旦冷笑一声看他:“再说,就算他吃顿饭睡一觉也无妨,镇西王对你,何用准备?”
右贤王面色一青。
水眉觉得不太对劲,按照这个架势,右贤王一旦识破,狼庭和兖州等会必定有场恶战。
援军这么还不来啊!
水眉都快愁死了。
又僵持了半个时辰,狼庭右贤王笑了起来,径直下马撒尿,气的鹰待旦面色铁青。
“你们的镇西王,看来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都快半日了都不肯来,是什么道理?嗯?再看不见他,我可要亲自去城里面见他了!”
“来了来了!”
那假扮镇西王的士兵走上城楼,马儿瞧见那人模样,先自惊萧一声,倒退了三步,右贤王一愣,眯着眼睛看了半日。
看见荣凤卿的时候,他整个人骨头都是碎的一般,只能低头,不敢抬眼。就算是狼庭王今年去看荣凤卿,三年被囚禁,威风杀气尤在。
这个人,不是荣凤卿。
“镇西王,可敢下来与我比试一番?你赢了我就退兵,可好?”
右贤王阴沉沉的瞧着他。
水眉心里咯噔一下,这只是个伙头兵,打斗这里远远不可能够的上右贤王的水平,一下子岂不是穿帮了吗?
“今儿是十五,戒杀生,镇西王怜悯你性命,今日不想和你开战。”鹰待旦冷笑着,开口,话音未落,“镇西王”一声惨叫,整个人倒了下去。他小臂上中了一短箭,那短箭连着根铁链儿,生生的拽下去了他。
一声跌入尘埃,被右贤王薅起来头发,给他身后的战士们看,狼庭人发出哄笑。
“这就是你们的镇西王?”右贤王狞笑着站到城楼下,嚣张的拎着那人衣领,一把摔在地上,践踏着。
水眉面色一白,鹰待旦捶了下城楼上的垛口,只捶的自己虎口处鲜血淋漓。
完了。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个想法。
“对不起…”
水眉几乎要哭出来了,这个馊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你很棒了,托住了他们整整七个时辰,让咱们休整好了,剩下的我们来就好!撤退!你快下城楼!”鹰待旦一把把水眉扯到后面,顾寔沉着脸把水眉推走,他也换上了军装。
今日,要不一亡俱亡,要不就用他们的死换满城百姓。
横竖都是个死了。
“你们怎么不射箭了?射啊!没箭了吧,哈哈哈,我狼庭的勇士们,送他们箭吧!”
狼庭那边似是积蓄了多久的怨气一般,兵马从山丘上倾泻而下,来至于城楼外,乌压压一片好似蚂蚁群,鹰待旦他们待引弓来射,他们也开始动手。
一时间,弓·弩手齐发,万箭如流星不断划破空中,直刺向兖州区上面的将士,那箭上都淬着巨毒,中了箭基本没过一会就倒地不起,一时间兖州城惨烈非常。
“你们的镇西王呢?镇西王呢!”右贤王踩着那人头颅狂笑:“出来啊,你们那个白发紫眸的镇西王,难不成做了缩头乌龟了吗?”
水眉步履踉跄,在跑下城楼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人间地狱。
“水眉!”
箭刃划破寂静的呼啸声音和顾寔的尖叫同时响起,水眉侧目一看,一支箭已经超着她的脑袋直扑而来。
“蹭!”
那箭在水眉耳边擦过,戛然而止。
一双修长的手,截住了它。
水眉浑身一震,回头一看,白衣萧瑟玉面依旧,是林浮金,林浮金刚护完她,就拔剑去帮助那些守城将士。
林浮金来了…
荣凤卿!
水眉趴在城楼上往下看,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兖州的守城将士,对面的狼庭敌人,都停住了动作,仿佛被定住一般。
在长河落日的一线见,自西南山峦,有白马啸西风而来,那人白发随风转,悬铁弓,挂宝剑,眯着眼不紧不慢的下得山丘而来。一人一骑,潇洒至极。
“荣凤卿!”水眉一眼看出来是他,激动的吼出声来。
“你们要笑死孤王吗?还在假装!怎么可能是荣凤卿…”右贤王不敢相信的看向来人,荣凤卿恰好一瞬间张开了眼,那妖异紫眸叫右贤王失去了言语。
白发紫眸,真的是荣凤卿。
“荣凤卿!当真是你!你不是失踪了吗!缘何到了兖州!”右贤王捏紧腰中刀,紧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