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姐姐借我一览。”李贤虽然不想到李初的面前,像李治说的那样听李初的教导,可是没有办法,李治下了令的事,谁敢不听,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是坚定不想惹李治的不高兴,所以才会老老实实的听李初的话,按李初说的做。
宣太后:“成了太子,或许是觉得尘埃落定了,看看李贤这个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言之有理,确实是像变了一个人。
萧太后:“变了一个人,不过是因为一开始志得意满,接下来要是四处碰壁,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吕太后:“李治不就是担心他会处处碰壁,这才十万火急的把人塞到群主的手里来。群主,你教教他什么叫作帝王心术,这些东西他都没有学过,就得好好的教教他,让他明白他从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让人看不上眼。”
一般来说吕太后出面,那是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是狂怼人,谁要是对李初不好的,她是第一个支持李初把人怼回去的。
李初的目光看着李贤,轻声地道:“慢慢看,不急于一时看完,上面的注释,有些是我写的,有些是太子哥哥写的,你都看看,也可以把你的想法写上去。”
反正这样的书只会传于他们自己家里人,看的人,都会写上自己的心得,谁人如何的想,都是各自的想法,李初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都是对的,也适合于李贤。
“是!”李贤应下一声,李初走到自己的书架去,将好几本书全都给李贤拿了来,李贤接过,李初道:“父亲虽然让我教你,可我不知道你想学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以前我不让你争,不让你抢,按我现在的想法,依然希望你静候。”
话,其实李初在得知李贤被封为太子之后,姐弟见面时,她就说过了,只是李贤不曾听进去,或许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认为李初依然像从前一样的想要处处的压着他,不希望他出彩,比李弘或是她自己更出彩。
李贤听到这话抬起头盯着李初,李初目光平静地迎着他的审视,她既然心中坦荡,自然不怕李贤怎么看,怎么打量的。
“姐姐是不是依然的认为我不如你,不如兄长?”李贤看李初没有半分的迟疑,立刻追问起李初,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来。
李初笑了笑,“你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身份吗?”
一下子将李贤问住了,他是想到李治问过的那个问题,李初也在问他,他是什么身份,他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是,我是太子。”在李治的面前李贤不敢答出这个问题来,在李初的面前他不需要迟疑,立刻的回答了李初。
李初点了点头,“是啊,你是太子。太子,不需要和任何人比,不管是已故的太子,或是一个公主,你不是要和他们比,你要的是容纳他们。和一个死人比,和一个公主比,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问得极是不客气,李贤脸上火辣辣的,想解释一下,可是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来。
“太子,国之储君,是代天子行天子之权的人,你和天子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你知道这样的一步之遥是多少人永远都迈不过的?太子,不需要锋芒毕露,更需要上善若水,润物无声。”李初看着李贤,“你一直都瞧不上哥哥,因为比起名声来,哥哥一直不显,而且因为身体不好,他几乎是不出宫门一步的,你不认同哥哥的做法,可是哥哥去时,父亲悲痛,臣子悲痛,你都看到了吗?”
问的李贤可曾注意到这些,是否又想过这其中的意味,这样代表着什么?
李初道:“一个太子,能容言纳谏,能唯才是用,能缓和君臣之争,这就足够了。名声,人要名声来是有何用的,不过是为了抬高身价,让人看到他的本事,进而用他罢了。”
话,和李治说的一模一样,只是相比起李治来,说得更直接。
李贤等着李初的下文,李初不负李贤所望,轻声地道:“你啊你,到现在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不需要高调的证明自己的能力,太子,只要不会惹得天下人群起之攻之,不令父亲不喜,你这个太子之位就会稳如泰山。朝政之上,你得有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不必当着外朝的面说,你可以在父亲和政事堂诸公的面前说。”
“相对于外朝辨不清是否想要拉你下马的人,父亲,政事堂诸公,他们都会对你这个新太子表现出包容,这是你最好的学习机会。一个新的太子,想让你可以尽快的上手,他们会帮助你,有些你从前都学不到的道理,在这里你或许就可以学到,只要你愿意学。”
“我愿意,我愿意学的。”李贤最想要的就是坐稳他的太子之位,定然不会为此而放弃。
李初道:“愿意,就不要放过任何的机会。而且,我劝你如果想对天下,对于大唐了解得更深,最好将十年来各部的文书全都看一遍,户部,吏部,兵部,这是你着紧要看的,等你看完了,如果你依然不知大唐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什么事,那么你再多看其他的。”
李贤一下子怔住了,“大唐有问题?”
“你认为大唐没有问题吗?”李贤的一问,李初都傻眼了,只能反问一句。
李贤……“大唐国力强盛,怎么会有问题?”
“盛极而衰的事,你在史书上没有读过?”问得好,好得李贤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