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乖乖放在胸前,那个样子就像清纯小媳妇被欺负,上了坏心眼土匪头子的床。
我努力忍着笑,“真哒?那我就做了哦。”
“做吧。”他大义凛然,说着就闭上了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像蝴蝶振翅,微微颤动。
于是我心安理得把自个儿右腿放在他的左腿上,有了倚靠和支撑,原本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得到满足。
听到我舒服地叹喟一声,祯炎睁开眼,足足愣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
得逞后的我嗤嗤低笑,他大手呼的一声伸过来,很快从被窝里搜到我的手,抓住后与我五指相扣。
我压他的腿,他就扣我的手,这才划算。
“睡吧,小淘气。”祯炎的话里带着满满宠溺的语气,“晚安。”
那晚我的确睡了一晚好觉,第二天醒来后神清气爽,内心无比感动:天呐!这一觉排得上我近十年来最舒服睡眠的第一名!
对于祯炎来说,却是一番全新的体验。
他声音喑哑,漂亮的眼睛也微微水肿,明显没睡好。他说梦见自己被只鳄鱼压着腿,鳄鱼的血盆大口对着他,他却跑不掉。
我一下子很气馁,因为我就是那只鳄鱼啊。
“那我以后睡右边吧,腿下垫个枕头就好。”说着,我尝试从他身上爬过去,睡另一边。
祯炎趁我跨在他身体的正上方时,一把将我这只大鳄鱼捕获,按在他宽厚的怀里,修长的大腿趁机夹住我,不让我动弹。
“不许动,你要是过另一边睡,床上还得多放个枕头。”
“嗯?那就放呗。”我趴在他胸口,鼻音糯糯。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两个人的睡眠质量。
“被你压惯了,以后睡觉没个重量压在自己腿上,反而睡不踏实。”
我努力看他的眼睛,想看清楚这句话是真是假?其实我还担心长期 压着他的左腿睡觉,会让他血液循环不流通。
祯炎说完这些,开始笑,我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清楚感受到那笑声的振动,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他搂着我翻了个身,把我放回原位,收紧长臂,将稳稳我圈进他的怀里,“乖,睡吧,还早,我们再睡个回笼觉。”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很快又睡了一场近十年来最舒服的一个回笼觉。
*** ***
扯远了,按时间发展顺序继续说:
话说祯炎回到深圳,明明彼此不在同一个城市办公,可我每天都能听到他的事迹。
自从他来港一趟,Janet便沉不住气,每天都会在办公室化身喷火龙,爆发时段一般是在上午十点或者下午三点半。
这两个时间段是集团内部通讯和阅读邮件的高峰期。祯炎的名字一听就是与火有缘,连他发的邮件一出现都能让Janet点燃。
Ruby在茶水间老神在在,分析他俩估计是第一次碰面喝咖啡时,利益交易没谈拢。
“一个在深圳,一个在香港,领地不同啊。”我不解。
“新老板上位,重组辖区,香港可能要并入华南大区。”Ruby透露了一些内幕。
“诶?我们不是亚洲总部吗?”我一直觉得这四个字听上去很牛叉。
“阿Wing,要用业绩说话啊,大老板只看数据。”
我不作声了,难怪Janet急得要跳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嘛。她才不要被归入祯炎的辖区。
听到门外走廊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声,Ruby刚想说话,狐獴似的,探出来的脑袋倐地收了回去。
整个办公室的人,默契地敲起了键盘,一时间里,集体演奏出一首和谐的“哒哒哒”大合奏。
“Ruby,Wing,你两个跟我去会议室。”Janet将她的限量手包用力扔在办公椅上,一点儿不见心疼,手里只握着手机,转身就走。
我和Ruby迅速对视一眼,扮做刚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的样子,原地站了几秒,假意等电脑缓冲保存工作数据。这才拿起记事本和笔,跟在上司身后,亦步亦趋。
“阿Wing,关门。”Janet不忘叮嘱。
我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电影里那句经典台词,“关门,放狗。”
见Janet神情严肃,我和Ruby也自觉收紧面部肌肉,经验之谈,我们要和上司的情绪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下个礼拜华南区有个集体培训,每个区域要派一位2级以上的经理。”Janet先说正事。
听到“集体”两个字,我只想到“人一定很多”。而且那种集体培训,说不定还要户外团建,上台发表感想。
脑海里出现密集的人群,我支支吾吾地想拒绝。
没想到Ruby的回乡证刚过期,来不及办理。这次的出差,只能由我去。
还好是回内地,有种回自己地盘的感觉。如果周 末时间充裕,我还能坐高铁回一趟自己家。
Janet的表情越来越不好,我只能将这悄咪咪的摸鱼打算压藏在心底。
“那个二火仔,为了巴结董事局那几位夫人,准备了一个南方歌舞团。”
诶??
二火仔,名字听上去好像数码宝贝里那种会喷火的宝贝兽,就还...挺萌的感觉。
“哇!那条老友为博上位,真是衰仔!”Ruby大大声帮老板骂出来,Janet这才舒展眼眉,点了点头。
我在一旁安静如鸡,不是因为对象是祯炎,换作任何一个人我也说不出口,感觉过于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