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忙之中,嘴里含糊不清,道:“言儿,大仇得报了。”
施言有些吃惊,事情竟进展得如此之快。
但对顾九年而言,他已经布局了十五年。
唯一的变 数就是,如今他的阿言归来了,他也要好好活着。
****
一月后,大周新帝登基,改国号为昭。
新帝登基后,萧昱被贬岭南,萧渊则依旧是个闲散王爷,因着手中无权,他的存在威胁不到新帝,故此也更为安全。
但萧渊近日来却是诚惶诚恐。
他此前就觉得新帝有几分像皇家人,即便外甥像舅,但也没有这么像。
不过,眼下施城已经登基,他即便心存疑虑,却不敢置喙。
转眼到了年关。
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二个月,便是当朝顾首辅的大婚之日。
先帝才刚驾崩不久,按着本朝规制,朝中大臣家中半年之内不可婚嫁。
新帝也正是这个意思。
谁知,顾九年直接言明要辞官。
新帝暂时并未应允,但顾九年的大婚照常进行。
这一天,雪后天霁,冬日暖阳高照。
朱雀大街两侧挂满了红绸与大红灯笼,放眼望去真真是十里红妆。
一大清早,百姓们就站在长街两侧观望了。
顾九年是本朝出了名的美男子,妇人们都迫不及待看见他身着大红色吉服的样子。
等到顾九年骑着白马缓缓走来,长街两侧一阵雀跃。
仿佛所有人都忘却了,他们才刚刚办过国丧。
那骑着白马上的男子丰神俊朗。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挂上了风流笑意,笑碎了一城妇人的芳心。
过了今日,首辅就是名草有主,再不是她们能倾慕的人了啊。
****
同一时间,皇宫。
高耀明焦急万分,卫姑娘今日成婚,他即便不去抢亲,但好歹也要去喝个喜酒啊。
但舅舅拉着他不放是什么个意思?!
“舅舅,我、我想出宫。”
新帝登基后,高耀明也搬入了皇宫。
他已与高家彻底划清干系。
冠军侯府一被平反,高耀明就被过继去了施家,严格的说,他现在是施耀明。
施城成为新帝后,眼神更为冷冽,突然一眼扫过来,少年立刻就怂了。
施城指了指桌案上的几坛子烈酒,他眼神闪过落寞,道:“打开,今日陪朕大醉一场。”
施耀明:“……”
他现在是施家的年轻家主,酒量是要练起来。卫姑娘不久之前还对他说,要让他做一个有担当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少年脑中闪过顾九年修韧高大的体魄。
卫姑娘就喜欢顾九年那样的男人不是么?
于是,少年心一横,与新帝二人一人捧着一只酒坛子,就那么灌了起来。
酒过三巡,少年深藏的心思渐渐遮掩不住,他眼眶微红,一想到心爱的卫姑娘嫁人了,且她还说将自己当做晚辈,施耀明的心都要碎了,“舅舅,卫姑娘心里是有我的,你信么?因为卫姑娘看着我的眼神是发亮的!”
施城忽的笑了。
的确发亮。
那是小姨看着侄儿的眼神。
“混账东西,不得无礼!卫姑娘就是你的长辈。”
施耀明心头更加堵闷,“舅舅!我已心伤至此,您莫就要如此了!”
施城继续灌酒,酒 水顺着下巴下滑,没入了明黄色龙袍衣襟里。
他也心伤至此。
谁又能懂呢。
****
入夜。
顾府宾客盈门。
施言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陈设,只觉得上辈子历历在目,她好像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大红鸳鸯喜被,晃得人脸滚烫。
她与顾九年始终还差了最后一步没完成。
门扉被人推开,施言顺着目光望去,就见她的夫君合上门,接着就款步走来。
顾九年饮了酒,一靠近就有淡淡的酒气拂面而来,他上前握住了施言的双肩,男人似是醉了,低头看着他的新娘子,“言儿,你又嫁给我了。”
“以后生生世世都嫁我,好么?”
烛火下,顾九年清隽的脸俊美无俦,这人除却生了一张好皮囊之外,嗓音也真真是磁性动听。
施言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绸缎睡袍,屋内烧了地笼,她的脸热的红扑扑的。
两人四目相对,施言抬手退下了身上的衣裳,雪.腻.肌.肤.瞬间呈现在眼前。
美人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顾大人虽然钱多,也不能这般浪费。”
这大抵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顾九年眸色一暗,直接扑了过去。
幔.帐.垂落,鸳.鸯.交.颈,一室.旖.旎。
****
天色尚未大亮,天际才将将露出鱼肚白。
新房内的动静终于消停了。
素素与扶柳的脸色有些诡异的涨红,二人默不作声,假装不记得昨夜姑爷叫了几回水。
原来成婚这般可怖!
一时间,素素与扶柳对婚姻大事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就连姑娘那样坚毅的女子,都被折腾的嘤咛直哭,可想而知,倘若换做是她们,下场只会更惨。
施言醒来时,扶柳将药膏子递给了她,见她露出的.雪.腻.肩头上,密密麻麻皆是.红.痕,扶柳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