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沈白青眉头一皱就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开什么玩笑?
方才明是见着他与那人说话的。
沈白青说完,他一脚踏在脚踏上又要翻身上马。
可璇珠不依不饶还是没放手,又继续问:“那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啊?是在捉贼吗?”
一旁的女番役有些不耐,冷冷瞥她一眼,却冲着沈白青道:“还有完没完了?到底要不要回宫了?”
话是冲着沈白青说的,但冷眼给的是璇珠。
莫名其妙的,她也不曾得罪这女番役。
璇珠心底的冲动要破壳而出了,想上前与她理论。
可想象很美好,但事实就是,她这般冲上去与这女番役 理论,不出十秒她就会被其撂倒按在地上摩擦。
地上粗粝的砂石磨在脸上怕是毁容了。
忽觉得脸颊一疼,罢了罢了。
小姑说过宫中的人不要惹,不要与她置气。
“前些日子的抢劫案收尾,但京郊还是很乱,你们这些姑娘还是呆在家中莫要四处乱走的好。”沈白青跃身上马,眼眸朝一旁的女番役一瞟,“但是某些人除外,采花贼见了怕是都会绕道。”
“沈白青老子杀了你!”
此言一出话音未落,随着一声暴喝。
沈白青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妙,迅速拽起缰绳轻踢身下的黑马,还没等女番役追上便纵马扬长而去。女番役也不落下,她心中火苗翻腾无处宣泄,挥着马鞭就追了上去。
只留下一尾浓而呛人飞扬的泥尘,唰唰的扑在璇珠脸上。
第09章 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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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珠回到上安客栈门口,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是嘈杂而没个规律的人声。
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将玉牌揣至腰间就疾步进门。
客栈又来了几个混子,吵吵嚷嚷的。
和上次的不是一伙,这回这几个长相要更加凶恶。
半张脸布着狰狞的刺青,从面颊蜿蜒而下没入衣襟里头,粗眉凶目,璇珠一瞧就没了底气。
他们闹事不依不饶,吃了霸王餐还要勒索。
上安客栈开春以来生意就不景气,这挣得还没花出去的多,阮善雅自然是不愿意的,因着如此就激怒了对方。
眼见混子就要动手打人了,璇珠大惊急忙跑进屋去。
结果这群混子在客栈吃了香蕉还随手乱扔,她一时情急未留意脚下,踩到了香蕉皮一打滑就冲着桌子去了。
通的一声,她半个身子扑到了桌上。
这又把腰间的玉牌给撞飞出去了,啪嗒甩到了那伙人面前,生生中断了这场即将发生的争斗。混子们面面相觑,半天找不着言语。
只觉得这玉牌好生眼熟。
璇珠最先反应过来,发髻撞得松散也来不及理,更是顾不得身上疼痛。她抬脚冲上前去,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捡起玉牌塞进了衣袖里。
动作迅猛一气呵成。
阮善雅瞳孔地震:“珠珠你这是?”
阮善雅看了个全过程,自然也瞧见璇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璇珠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黛眉稍稍一挑,清眸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轻哼道:“你侄女儿的心上人所赠的定情信物!”
阮善雅心情难以言喻,望着璇珠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是眨眨眼:“此话当真?”
璇珠下巴一扬,葱白的小手往腰间一卡,一口咬定:“真的,我的心上人。”
“那……他可跟你说了什么?”阮善雅心里急切,面上带着几分纠结,尽量压低了声儿询问她。
“他说……”一时间璇珠竟有些语塞。
绞着手指咬着绯红的唇瓣,因为撒谎编不出下文,她那莹白的小脸慢慢泛起一片红霞,秀眉轻 轻蹙着。
藕粉色的绣花鞋不轻不重地踢着地板,细微的举动将其衬得越发娇羞。
阮善雅皱着眉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张嘴想开口,话到了嘴边一凝,又觉着那不太对劲儿只好作罢。可闭上了嘴又忍不住想开口,周而复始一直重复着以上步骤。
目光落到她别在腰间那张绣有粉百合的帕子上,阮善雅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才提醒过要离宫里那些人远些,这丫头不得了呀,这般迅速是直接私定终身了呀?她甚至都想到了大嫂回来得知此事那张气得发绿的脸。
几乎要在这静默的环境中窒息了。
太窒息了,就差掐着她人中叫她别死了。
只有璇珠知道,如今她脑子正飞速运转着。
费力的找寻着那些有关情爱的诗词。
可脑子空空如也,满是那些年看过的狗血言情剧,老半天才叹了口气,低声嗫嗫道:“他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阮善雅沉默了。
不止是阮善雅,当即在座的人皆是如此。
刹那间,这广阔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五个混子交换了眼色,以眼交流,商量着谁先出来开个口。
“哟嚯!”
一声粗犷的男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皆是被那声大喝惊得心头一跳,纷纷放眼张望。
来人正是光头梁哥和宁六爷,凶神恶煞的,领着一众小弟大摇大摆入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