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奴婢?”
“我……,我是我是。”
“谁是哑巴?”他将她两手叉住,整个人狠狠钉在床上!
“是我,还是我!”凤乘鸾可怜巴巴,“玉郎,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咬人啊……”
阮君庭那双眼睛,不像是咬人,倒像是吃人,“孤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要改嫁了?”
“不不不,是他们逼我的!”
“你不答应,谁能逼你?”
“我也不想啊……”凤乘鸾试着挣扎了一下,那双手腕被按得纹丝不动,身上被压得结结实实。“那些姓景的自说自话呢,我就是顺水推舟了一下……”
“顺水推舟!”阮君庭那双眼睛若是能发射刀子,此时凤乘鸾必是已经碎尸万段了。
“我……,你听我说,我觉得下个月马球赛,正是个好机会,就没太拒绝……”她眼睛眨巴眨巴,肉眼可见的笼起了一层雾。
“下个月……?”
“嗯啊!”凤乘鸾将头点的如鸡啄米。
“真的?”阮君庭见她似是真的被摁疼了,又有些心软。
凤乘鸾赶紧趁热打铁,顺着毛撸,“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像我玉郎这么好,我改嫁,我傻啊?乖,大白天的,你放手啊!”
“算你聪明!”这一句,阮君庭颇为受用,将手缓缓放开,“孤不喜欢这里,尽快帮凤于归把事情办完,我们走。”
凤乘鸾满头青丝已经被揉搓地乱七八糟,白玉簪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坐起来揉着手腕,嘀嘀咕咕,“高兴了就是小翠儿,不高兴就变成‘孤’!”
阮君庭眼睛又唰地立起来,“你还敢提!”
“哎呀——!”凤乘鸾捂住胸前的伤口,皱着眉头,楚楚可怜地身子一歪,“好疼!伤口都扯开了……,哎呀……”
“给我看看!”
“不给!你那么凶!”
“过来!”
“不要……,哎呀,疼啊……”
“乖乖,听话,这伤势可大可小。”
“那你不准再凶我!”凤乘鸾浑身上下试着劲儿撒着娇娇,鼓着腮,瞪着眼。
“……”阮君庭明知她在耍宝,却没办法,他就吃她这一套,“乖,不凶了,给我看看。”
凤乘鸾也豁出去了,啥要不要脸的,反正她在他面前,也早就不要脸了。
她半推半就,哼哼唧唧,将后背往人家怀中一窝,抬眼向头顶上偷看。
阮君庭指尖将她刚刚渗出血的衣襟儿轻轻掀开,又细细将胸前缠着的纱布一点一点绕开。
无意间眼帘微垂,发现这死丫头竟然还有空偷看他,心口便是热流一涌。
“再看就咬人!”
凤乘鸾立刻将两眼紧紧闭上,嘟囔,“不看就不看,也不知道留着想给谁看。”
“什么?”他的手稍稍一停。
“我随你去北辰时,今儿个修照拂,明儿个苏和香,后儿个修映雪,那王府里塞进去的女人就没消停过,我都没发飙,你倒好,就听别人说了一句,就疯成这样……”
她不说还好,越说就觉得自己越委屈,心里就越酸,“都被你给休了,还要给你披麻戴孝,到处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你的寡妇,要是被人知道了,又要被笑死了!”
说到这些,阮君庭的确心中觉得亏欠她良多,将人揽在怀中晃啊晃,“乖乖啊……,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到时昭告天下,让所有人见证,让你嫁得明明白白。可你若是急于这个名分,婚书我可以现在就写,大不了夺了景家皇帝的金殿,押着南渊满朝文武,跟你今晚就拜天地!”
“好了!少发疯!休都休了,你以为那么容易把我娶回去?”凤乘鸾用胳膊弯怼了他心口窝一下。
“那你要怎样才肯嫁?先说来听听,我也好有所准备。”
凤乘鸾张开眼,仰着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头顶的他,两扇微微卷曲的长长睫毛,就像两只小毛刷,刷在人的心尖儿上,“我要再嫁啊,定要你我头顶再无旁人。”
“好,我答应你。”
“还要百万雄兵为证。”
“没问题。”
“还有……”她眨眨眼,“当初大婚,我跪了你,所以下次,你要跪回来。”
他低头看着她,“就这么简单?”
凤乘鸾眼珠儿转了转,娇蛮道:“是啊,百万雄兵为证,你跪我!”
原来她的小心思,在这里!
“好啊,这有何难。”他淡淡一笑,全不在意,一面说着,一面小心揭开伤口上的纱布,看了一眼,眉头拧了拧,转身下床去取了药匣,“你对我,还有何要求,有何不满,不如今天都一一说了。”
“还有啊……”凤乘鸾翻身侧卧,一只手撑着头,目光随着他转,“以后不准欺负我,大庭广众,说扛走就扛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阮君庭拿了药盒,看了她一眼。
她青丝凌乱,发髻堕到一边儿,衣襟半敞,雪白的里衣被染得殷红一片,纤细的脖颈像只斗架的天鹅,腰身曲线婀娜,山峦起伏,也不知自己此时的姿态有多灼人,只顾着一张小嘴儿嘚吧嘚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面子?
他牙根子有些痒。
北辰的先祖,向来认为,抢来的媳妇才是好的。
阮君庭对此,深信不疑,而且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