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容老夫人那里,容翡亲自修书一封,其中述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唐玉钏一走,容夫人立刻叫来了明朗。
明朗完全不知如何面对容夫人,也不知容翡如何跟容夫人讲的,总之,容夫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容夫人满面笑容,见着明朗后嘴巴便一直未合上。
“快来,坐我身边来。”
容夫人拉着明朗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明朗脸快要烧起来了,这时候方觉自己是否真的有欠考虑,不应该那么快点头,又或者应交待容翡一声,先不要公开……看看,现在何等的尴尬。
事实上尴尬的只有明朗一人。
“真没想到,我曾经所想,竟一朝成真。阿弥陀佛,当真老天惠泽啊,今年要去多奉点香油钱。”
明朗:……
所以您老人家一早便有这意思吗?明朗心道,那还给我说亲……
“来来来,这手镯给你,你先戴着——这是容家家传之宝,代代相传。如今便传给你了。”
明朗吓一跳,哪里敢要,慌忙推辞。
却被容夫人强硬的戴上。
除容夫人外,二夫人三夫人相继来了,俱笑意吟吟。
“早说小朗与容家有深缘,果真如此。”
“以后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这般最好,给我们也省不少事。”
平日里本分寡言的两位夫人却是直爽的性子,也不管明朗臊得慌,就这么直当当捅破最后一层纸,当她是自家人了。至于她们口中的省事,大抵也是担心完全一个陌生的媳妇进门,少不得磨合,明朗是熟人,知根知底,自然省事。
二夫人送明朗一只压箱底凤头钗,三夫人则送出她们家乡最著名的貂绒大氅,外加一袭兽皮地毯。
“不要客气!不准客气!”
明朗根本推辞不过。
许久不见的容静儿也来了,她与母族的那位少年心意相通,只待容国公回来最后议亲。
多数时候容静儿便在房中做女红,绣嫁妆等。
“……阿嫂。”容静儿文文静静,一本正经叫道。
本来她比明朗大,平日里明朗还需叫她一声静儿姐姐,如今却反过来,被叫阿嫂。
明朗揽着容静儿胳膊,面红耳赤的告饶,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容静儿方笑吟吟放过她,却又笑道:“我没什么好送你的,日后你和阿兄新房里的绣品便交给我吧。”
明朗:……
说没什么好送,还是送了明朗一方手帕,一只香囊。
明朗感觉这些天天天在收礼,已经收不过来了。就连容姝儿都预备要送,只还未寻到满意的东西,正满大街找呢。
这是什么道理,为何都要这么表示一下。
明朗简直忐忑的不行,容翡却不以为然。
“送你就收下。大抵算作见面礼,应该的。”
明朗:……
这么一想,明朗方感到有些神奇,从前也听过些许关于定亲婚娶之事,总说如何麻烦如何繁琐,又会延伸多少有的没的矛盾各种心思各种磨合等等,然而到了她这里,却省却了诸多步骤环节,众人几乎是立刻接受了她并随之十分自然自觉以及迅速完成了各自身份的转变……
反倒是明朗自己,尚未完全适应,仍觉得不真实。
所以,她与容翡,这便算是在一起了吗?
“手伸出来。”
晚上对坐吃晚饭时,容翡对明朗说道。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乍看起来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然而那气氛却与从前天差地别。
容府上下仿佛所有人都知晓了明朗与容翡的事,下人们自不敢明目张胆议论,但各自都心照不宣,看二人那目光中意味深长的眼神,真真让明朗如坐针毡。
明朗总算明白为何会有婚前男女不得相见之风俗了,缘因实在太不自在了。
她本就是冲喜娘子,倒少了这规矩,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折磨……
两人这么对坐,独处时,明朗几乎不敢看容翡。
居然就这么在一起了吗……
那日容翡所说的话,犹言在耳,明朗每每想起,都觉不真实,像梦一般,容翡那样的人,竟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当时不觉得,事后想起来,每一句都动人心魄,甜言蜜糖。这将永远铭刻于心。
相比起来,容翡除了那晚有些局促与异样外,貌似很快恢复如常,又是那个从容淡定的容大人了。
“手伸出来。”容翡道。
“哦。”明朗忙伸出手。
接着,手腕上便被套上一物。
明朗讶然,那是一只胡人风格的皮革手链,褐色皮面上绣着两只鲜艳的蝴蝶,接扣处缀着一对价值不菲的圆润珍珠,简单而别致。最重要是,那手链较宽,正好挡住明朗腕上还未消除的淤痕,柔软的皮革面又不会磨到伤口。
……又收到礼物了……
……怎么连容翡也送礼,难道也算见面礼……
收礼总是开心的,明朗笑道:“很漂亮,谢谢。我很喜欢。”
容翡颔首,略一沉吟,道:“正式的定情物,待你伤好后,再陪你去买。”
什,什么?明朗正喝水,差点呛到。
定情物?还有定情物的吗?
明朗本就不自在,这一下刹那耳朵发烫,满面通红,又有种莫名好笑的感觉,定情物什么的,好正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