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陛下开口,祖沫女子身份就更好行事一些。
马嬷嬷见主子这般,不由松了一口气,“奴婢刚刚见娘娘的脸色,还当娘娘不喜。”
周皇后笑了,“本宫装的。”
先前那会,她心里在狂笑,但必须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
毕竟女子再娶这种事,真的是闻所未闻,她要表现的太主动,反而有些不知礼数。
反正陛下决定的事就不会再该,既然如此,她倒不如装一个受到惊讶,再被陛下给说服的人。
如此一来,陛下也能感觉到一些许的成就感吧。
别以为她没看到,陛下刚刚眼神里可是带着些趣味,无非就是想吓她一吓。
谁让他是天下的主,那她自然得装一装。
一句话来说。
那就是——她惊了,她装的。
不过就是配合陛下一下罢了。
不过周皇后有些奇怪,她问道:“祖沫真的和她身边的将领有些意思?”
马嬷嬷哪里知道,她道:“长公主马上就要回京,到时候娘娘可以亲自问问她。”
周皇后想想也是。
这次她一定得问清楚,必须让祖沫如意才行。
瞧着马上要过年,最好是将此事在明年办妥。
周皇后吩咐着:“马嬷嬷你吩咐下去,多挂些红色物什,让宫里尽量热闹一些。”
“行,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马嬷嬷领命,势必要将宫里办得热热闹闹,尤为的喜庆!
宫里热闹喜庆。
在孤山上却十分的冷清。
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尤其是嵇玉宸,他如何都没想到,他一个新晋的状元,最后居然落到这般下场,谁又能想到?
“快过年了吧?不知道京里会不会给我们带些好吃的来。”一个穿着粗布的男子说着。
旁边一人拔着草,“想什么呢,京城里的人怎么可能管我们死活。”
“不是还有皇子和驸马在吗,不会真不管吧?”有人带着些希望,侧头看了看旁边一个拿着斧头砍树的男子。
一开始见着这个男子,换风度翩翩特别的俊逸。
可大半年过去,瞧着和他们没啥两样了。
脸上又黒又糙,哪里还有原先的英俊。
“嘿,什么皇子和驸马,都和狐狸精扯出来,还能有什么好日子。”有人嗤笑着,两个皇子一个皇女年纪还小,不用和他们一样下地干活,但是驸马爷可不是。
和他们干着一样的活,不然就没饭吃。
这个人一开始换自视甚高,不愿意下地干活,结果硬是饿了整整四五天,才放下身段肯下地。
起初还有人想着要讨好下驸马,毕竟是公主的男人,总不会一直被关在这里,更何况驸马也只是和傅府稍有牵连,要是公主愿意求求情,或许能出去。
趁着现在多搞好关系,万一驸马出去后,能念着他们的好呢?
不求把他们捞出去,只求时不时送些东西进来。
可结果呢。
连着大半年过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仿佛是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丝毫不打算管。
这样一来,也没人愿意去讨好。
他们做什么活,驸马也得做什么活,时间一长,倒是变得和他们没两样了。
在旁边的嵇玉宸又哪里没听到。
这些如同诋毁的花语他听得清清楚楚,可就算再清楚,他也没力气在反驳。
这半年来,是他这辈子最艰辛的日子,以前家里就算不是十分的富裕,但是吃穿不愁,自己除了读书只外,所有的事都是嫂嫂替他操办,他根本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不像是现在,什么都得自己来。
不然都没饭吃。
如果一开始还没力气憎恨将他绑来的人、憎恨不管他的长公主,那现在是真的毫无力气了。
每天从睁开眼就得干活,一直看到天色变暗。
一日接着一日,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哪里有功夫去想其他。
不对。
他还是想了得。
嵇玉宸想着为什么嫂嫂不来陪着他。
要是有嫂嫂在,那他不就不用这般劳累?嫂嫂还能帮他做些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从早忙到晚,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停下来也可以,停下来了就得饿肚子。
他实在受不了饿肚子,那种感觉太过难受,难受的恨不得死掉。
可嵇玉宸不想死。
他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高中状元,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恨长公主。
如果长公主就在他的面前,他恨不得跪下来求饶,告诉长公主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绝对不会惹她生气。
还有嫂嫂。
时间过得越久,他对于嫂嫂的情谊越来越淡,甚至已经演变成憎恨。
他对嫂嫂那么好。
不忍她受一点委屈,更是为了她抵撞长公主。
可结果呢?
这大半年,嫂嫂一点消息都没有。
明明住着那么好的府邸,还有那么多银钱,却从未想过走走关系,给他送一点什么东西进来。
并非没有人送进来过。
好像家里有亲戚在外,偶尔都会送一些吃食衣服什么进来。
唯独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