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指了指前面的驴车,“当然用车,我的车上还要拉一些柴火,或者一车土,如此才能把藏住尸体,拉到我认为安全的地方埋起来。”
乔二点点头,“有道理,那么哪里安全
呢?”
商澜道:“自家地里最安全,尸体腐烂了,还能当肥料。”
乔大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很有道理,我们去问问吴家兄弟的地在哪里。”
商澜道:“不着急,这只是猜测而已,不要因此打草惊蛇。”
……
三人从镇上穿过,随后回到京城,在南城的馆子里找到了正在切菜的吴振。
他以此谋生,商澜不想让掌柜对他不满, 就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儿。
“大捕头,案子有消息了吗?”等了小半个时辰,吴振终于出来了。
商澜道:“暂时还没什么消息,找你是想跟你打听两件事。”
吴振恭恭敬敬道:“您尽管问。”
“首先,我想知道吴奇家的三亩地在哪儿。”
“啊?”吴振不大理解,“他家地跟我舅舅的案子有关系吗?”
商澜道:“你回答问题 就可以了,不必问为什么,也暂时不要跟旁人说。”
“哦,好。”吴振蹲在地上画了个图,“ 就在这个位置,有棵老柳树,比较好找。”
商澜记住了,又问:“第二个问题,在你娘失踪期间,你记不记得吴奇吴安在做什么?”
“这,我想想。”吴振陷入回忆之中。
商澜也不打扰他,默默地看着不远处挑担的货郎,等货郎第三次放下担子时,吴振有了结论。
他说道:“我不喜欢他们兄弟,所以从来不打听他们的消息,做什么营生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家那一阵子耳房塌了,估计在弄房子,打墙什么的吧。”
“打墙?”商澜心头一跳,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地方的墙很薄,根本藏不住人,“他们家打墙请人了吗?”
吴振道:“那 就不知道了,我爹那一阵子去得勤,不知道有没有帮忙。”
商澜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谱了,“黄泥你们三塔镇有吗,如果没有,要去哪里弄呢?”
吴振道:“镇上没有,一般都去丹阳山后……”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瞪大眼睛问道,“难道大捕头怀疑吴奇兄弟杀了我娘?”
商澜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否认——因为她问的问题,指向性太过明显。
吴振呆若木鸡,慢慢涨红了脸,随后 就朝厨房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他们!”
乔大
一个健步冲上去,将他擒住,带了回来。
商澜劝道:“不要冲动,是不是他们还有待于查证,你总不能因我的一个怀疑 就去杀人吧,那你的妻儿怎么办?”
吴振哭道:“那我老娘怎么办,她的命那么苦,呜呜……”响当当的一个汉子 就这么当街哭了起来。
商澜取出一张素面帕子递给他,“当然是交给我们来办,杀人偿命,只要查出他们有罪,必定还你娘一个公道,但这有个前提——你要暂时保密。”
淡淡的檀香味沁入肺腑。
这让吴振清醒了些,他拒绝了帕子,用袖子擦把脸,说道:“大捕头说的是,小人明白了。”
商澜把帕子收起来,“在你眼里,吴奇吴安是怎样的人,谁更心狠手辣一些。”
吴振想了想,告诉商澜:吴安心眼多,胆子也大,吴奇老实,人也稳当,如果真是他们杀了他母亲,那 就一定是吴安。
从饭馆出来,商澜和乔大乔二又出了北城,赶往丹阳山,叫回还在山里苦苦搜寻的谢熙等人。
“老商,这是有眉目了吗?”谢熙反反复复地抽打着裤子上的尘土。
尘土太大,商澜往后躲了躲,“不算有眉目,顶多算赌一赌。”
“怎么赌博?”谢熙不怀好意地又往前凑了凑。
商澜失笑,还要再躲,但刘达和其他几个小将也围了过来。
商澜只好忍着飞灰,把得出的结论说了一遍。
谢熙等人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达说道:“大捕头,这不能够吧,把人埋在厨房里?我觉得还是地里比较可靠。”
谢熙赞同刘达:“我也觉得。半夜三更再把死人背出去埋地里才是正常操作。自家地, 就算有翻新的土,也没人管没人问。放自家厨房里?这太吓人了,不能够不能够。”
刘武道:“如果是我,我 就埋厨房里。”
王有银不解,“为啥啊,你不害怕吗,一想到脚底下有具死尸吓都吓死了好吗?”
刘武反驳道:“背死人更可怕好吗?深更半夜背死人,反正我背不了!我宁愿 就近埋在地下,也省得搬出去万一让人看见,那个风险我承受不了。”
商澜笑了起来,“我比较认可刘武的观点,不过,咱们也不必为此犯难,
完全可以在两处都搜上一搜。”
谢熙有些迟疑,“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这要是什么都搜不到,可 就太尴尬了。”
商澜反问:“那你觉得怎么办好?”
谢熙想了想,“不然我们晚上摸到他们的地里看一看?先排查一处,省得动静闹太大,无法收场。”
商澜觉得可行, 就把剩下的计划补足了。
一行人先回城,买上几把铁锨,又在城北的小馆子里吃了顿饱饭,赶在北城门锁门前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