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时候,没觉得夫妻是多么亲近的关系,他把谭初昕当盟友、战友。离婚之后,没有利益瓜葛,不被长辈盯梢,他反而生出一股细腻的蠢蠢欲动。
想要了解一下谭初昕是怎样的人。
尝试着发出好友申请。
迟迟不见对方通过。
顾子昂把谭初昕的头像点开又缩小,反复多遍。
棋逢对手。
不对,谭初昕的干脆程度,明显是更胜一筹。
有点遗憾,他似乎错过了近距离观察谭初昕的机会。
顾子昂的好友申请,谭初昕是第二天才看到。
“前夫请求加好友?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愿,还是让我看看他离婚后过得有多好……”谭初昕毫不犹豫地点了“忽略”选择。
她脑袋有毛病,才会添加前夫。
离婚后,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露营、看日出、拍合照。
自由行的目的达到,一行人收拾物品开始往山下走。
气温渐升,谭初昕把头上的帽子拿掉,刚染的金栗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人说,旅行可以放空心思,犹如重生。
谭初昕对着悬崖峭壁怒声大喊,“我活过来了。”
其他人跟着喊,“今天你好。”
“太阳你好。”
“我最好。”
“离婚真好。”
离婚,还是给谭初昕带来好处的,她偿还完了谭家的恩情,从此,天高海阔,谭家如何,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可以叫谭初昕,也可是张谭初昕、李初昕、杨初昕……
天地间,凭她喜欢。
不就是离婚了吗?
天没有塌下来。
谭初昕要感谢顾子昂,他不是饥色的人,感谢他的未拆封之情。
不然,她可能还要下海捉鳖才能缓过来。
那就恭祝,顾子昂和白穗宁恩爱绵长吧。
到山脚下,信号好一些,范佳慧是这个时候回电话过来,“我问过了,她不希望见到你。”
“把她的名字告诉我。”谭初昕执拗。
范佳慧说,“她是公众人物,能走到今天,挺不容易的的。”范佳慧建议,“换一种兑现补偿你的方式,给你一千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以后我们没关系了。”
“把她的名字告诉我。”谭初昕又说了一遍,“请你不要愚弄我。”
“她姓吴,得过大奖。”范佳慧说,“我对她承诺过,不告诉你亲生母亲的信息,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你非要找,就自己去找吧。”
谭初昕边走边听电话,脚下没注意,打滑,从斜坡上滑下去。
如果是悬崖边上,谭初昕可能已经挂了,别人对她后事的评价可能是:刚离婚、伤心欲绝、想不开。
可能是那样的评价太憋屈,谭初昕拼力抓住矮树,才缓解了一下冲力。
谭初昕的腿卡在了枯树里,扭断脚。
同行的人接力,把谭初昕送到医院。
“打石膏,养着吧。”拍片子后,医生诊断。
他们是跨省来爬荒山的,大多都不是本地人。
“我回t市吧。”谭初昕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这样也好,回家好歹有个人照顾你。”同行的人,帮谭初昕买了票。
离婚后,谭初昕对谭家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在范佳慧告诉她亲生母亲信息后,谭初昕和谭家已经两清了。
谭家的人,她不想联系。
距离T市只有三站,谭初昕仍旧没想好找谁来车站接她。
手机联系表已经上下滑了几次,数次,谭初昕差点通过顾子昂的好友申请。
要不利用过之后,再把他删了?
算了,不要和顾子昂有任何的交集。
“你在T市吗?方便来车站接我一下吗?脚断了。”谭初昕最后决定,给另一个男性朋友打电话。
对方嗤嗤笑,“离婚想不开?”
“不是。”谭初昕坏脾气地喊,“你到底来不来?”
“嗯。”
谭初昕腿上打着石膏,单手拄着拐杖,肩膀上挂着包,单脚跳着从高铁上下来。
狼狈得像是逃荒回来的。
朋友远远地站着,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谭初昕把拐杖举高,扬声叫那人的名字,“冯嘉运。”
冯嘉运看了眼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脚,“跳崖了?”
“你闭嘴。”谭初昕把拐杖丢给他,抱着他的手臂借力,“快送我回家,累死了。”
“回哪个家?”冯嘉运帮忙拎包。
谭初昕说,“我自己的家。”
冯嘉运弯腰的动作顿住。
谭初昕拍了下他的后背,“看什么呢?”
“好像看到我女朋友了。”冯嘉运说。
谭初昕笑话他,“你怎么变得油腻了。”
冯嘉运揽着谭初昕的腰,帮助她借力,“刚好你回来了,我有事儿找你。”
冯嘉运没把谭初昕送回大房子,担心葛奶奶会知道。
一套两居室,是谭初昕自己的房子,没几个人知道。
恰好,冯嘉运是其中之一。
谭初昕仰躺在沙发上,舒服地叹气,“要想享福,四门不出。老人言诚不欺我。”
冯嘉运把行李搬进屋,脱了外套搭在凳子上,问谭初昕,“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