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坦的眉目还是冷硬的,偏生林惊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脆弱。
好像只要林惊羽再出一点点意外,哪怕只是针管回血,他都会因承受不住而崩溃。
这样的麦坦是她从未见过的。
既让人心疼,又不合时宜地感到满足。
林惊羽这才喏喏地应了声,同时不忘自我表扬:“哦,我最听话。”
边说,边将尚且自由的那只手从被褥里伸出来,举到麦坦面前。
麦坦一愣,随即紧张:“这只手不舒服吗?是不是受伤了?”
说着就要叫医生。
林惊羽瘪着嘴摇头:“才不是,这是听话的奖励,我要牵手。”
麦坦闭了闭眼,笑得无奈,看林惊羽的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林惊羽这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脾气,大有麦坦不答应,她就不把手放下的意思。
“我要牵手,”林惊羽加重了语气,又是撒娇又是耍赖,“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必须服从队长的命令。”
眼看着就要从担架上跳起来,把手硬塞进麦坦的掌心。
麦坦只好握住了,拇指在薄嫩的手背上反复摩挲着:“那你听话,不准乱动。”
林惊羽长舒一口气,笑得心满意足:“我真乖。”
余光不时打量着麦坦,见他眉目间的冰霜逐渐消融,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是啊是啊,”麦坦仍旧抚着她的发顶,“你最乖,所以乖乖闭嘴休息。”
趁这个时间,医生又替林惊羽检查了一遍身体。
麦坦锐利的眼神一刻不落地盯着医生,硬生生地将人家看得头皮发麻、额冒冷汗。
所幸林惊羽并没有受伤。
麦坦等人追上得太快,私生粉只是把林惊羽弄晕了,还没来得及有其他过激的行为。
医生下了结论:“没有大的问题,刚醒来可能会有些头晕、喉咙不适,是正常现象,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如果林惊羽哪里受伤,他也绝不可能好过的直觉。
林惊羽悄悄觑着麦坦的脸色,对医生点点头:“谢谢您,医生。”
说完,见麦坦还是一副愣神的样子,林惊羽晃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地撒娇:“你看,医生都说我没事了。”
麦坦的笑容有些无力:“嗯。”
林惊羽实在不擅长安慰别人,只好更用力地握住麦坦的手。
一名女警又过来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才放林惊羽和麦坦离开。
因为时间耽搁太久,闻讯赶来的媒体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麦坦横眉冷竖,周身散发着凛 * 冽的气质,看上去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偏偏还是有不怕死的记者硬着头皮往前凑。
“麦坦,请问你是如何得到林惊羽出事的消息并迅速赶来救人的?”
“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像网络爆料一样,假戏真做?”
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
只有一个记者问到了关于私生饭相关的内容,结果却被其他记者的声音掩盖。
麦坦一言不发,用大衣严严实实地罩住林惊羽后护在怀中,和还在哭哭啼啼的叶桃一起将她送进车厢。
有记者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一下子撞到麦坦身上。
麦坦向前一个趔趄,手扶住车顶棚才勉强稳住身体,车顶被他拍得一声闷响。
飞快地关上车门,麦坦回过身冷冷地扫视着周围,视线最终停留在撞人的记者身上。
记者被看得一颤,下意识地放下了采访手麦:“对、对不起。”
上次麦坦在世纪华章怒摔记者相机的事虽然被强压下去,没有大肆报道,却早就在圈里传开了。
现在大家再看麦坦,不自觉地带上了畏惧。
“如果写到不该写的,最好同时做好转行的准备。”
麦坦只扔下这一句,就转身上了车。
他走得很慢,步履可谓平稳,却没有人敢再追上去多问一句。
因为在场的人都明白,麦坦的话不是威胁。
是通知。
至少在娱乐圈这个圈子里,他确确实实有资本也有能力,彻底驱逐某个人。
回到家。
林惊羽生拉硬拽才把麦坦按在床上躺好。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紧紧闭合,只从缝隙里透过一点微弱的月光。
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林惊羽贴近了麦坦的胸膛,很惊喜地抬起头:“麦坦,你的心跳声好好听。”
麦坦有些无语:“心跳声都是一样的。”
“才不是,”林惊羽固执地摇头,“你的最好听。”
麦坦有心顺着她:“好,你说得对。”
林惊羽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麦坦只好继续:“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是林惊羽构思了整整一路的情话,顺风顺水地说完后心满意足地趴在麦坦的身上。
麦坦的动作却是顿了一顿,明明想要更大力地抱住她,却还是一点点放松了。
林惊羽当然察觉到这一切,她抬起头,下巴枕在麦坦的胸膛:“你可以一直用力抱我,我不会痛的。”
麦坦一愣,语气间竟然满是自我怀疑:“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