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纸在阳光下泛出很好看的光泽。
麦坦眼睛一亮，笑到一半又硬生生憋回去，窝在座椅里。
“现在不想吃。”
林惊羽只好把糖收回去，软着嗓音问：“你在生什么气？”
话头终于来了。
麦坦立刻接下，毫不扭捏：“为什么不让我当副队长？”
林惊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麦坦在说些什么，哭笑不得：“那是粉丝们的名字。”
麦坦：“我也是你的粉丝。”
要不是他提起，林惊羽都快忘了这件事。
再开口时就难免磕磕巴巴：“那你就是飞行员，为、为什么一定要当副队长？”
麦坦理直气壮：“因为副队长永远都会坐在队长旁边。”
林惊羽更加不解：“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坐在我的旁边了吗？”
我真的恨你是颗木头脑袋。
麦坦告诫自己冷静：“……不仅是现在，还有以后呢？”
“以后也可以这样坐呀，”林惊羽戳戳麦坦的胳膊，“所以就别生气了吧？”
说话时，林惊羽眼巴巴地看着麦坦。
可怜兮兮的。
算了。
麦坦撸一把头发，反正还有很多的时间，总能让她明白。
想到这里，麦坦其实已经不气了，但还是故作冷淡地轻咳两声。
林惊羽瞬间意会：“别生气了吧？”
“好吧，”麦坦话锋一转，眼神犀利，“约好了，以后都是我坐你旁边。”
林惊羽连连点头，生怕麦坦又生闷气：“好的好的。”
“这还差不多。”
问题解决，林惊羽舒心不少，盖好小毯子准备睡觉。
麦坦还保持着歪着身子的姿势：“那什么……”
林惊羽睁开眼，打了个呵欠，眼角带着水光：“什么？”
麦坦别开视线，伸出手：“糖呢？”
林惊羽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笑一边把糖放进麦坦手中。
麦坦也不在意，能让林惊羽笑得这么开心，他还挺自豪的，收回手才发现掌心里躺着两颗糖。
多了一颗。
林惊羽眨眨眼：“表现这么好，多奖励你一颗糖。”
麦坦：“你哄小孩儿呢。”
林惊羽没应声，歪头睡着了。
麦坦等林惊羽睡熟后才凑过去，轻手轻脚地扶过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林惊羽睡着时很乖，卸下了所有防备。
麦坦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眉间。
麦坦偷笑：“我就念一句咒语，你不拒 * 绝就代表同意。”
林惊羽：“……”
麦坦：“好，你同意了。”
林惊羽蹭了蹭，在麦坦肩膀上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好。
麦坦：“木头木头，你快点开窍吧。”
陈杰去卫生间路过时，麦坦正低头对着手指傻笑。
……真是个活祖宗。
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
林惊羽打开手机，这才发现事情经过一天的发酵，已经从单纯的娱乐八卦延伸到了不公平合同大讨论。
不少相关大佬将之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和普法。
网友们更是神通广大，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扒出东晟的财务很可能存在严重问题，石锤列了一箩筐。
东晟只能上蹿下跳到处删帖、封号。
然而互联网有记忆，围观群众也有智商。
删是永远都删不完的，一味封口只会激怒更多的人。
事情正在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不过，这已经不是林惊羽能够控制的。
林惊羽挑了几条热门微博转发并回复谢谢，又切换回陌生人私信页面。
这个页面曾经被各种不堪入目的脏话塞满，如今却只剩红通通的爱心和加油打气。
林惊羽揉了揉眼角，一一截屏，全部保存进手机相册里。
或许网友只是顺手一发，下一分钟就会忘记她，但这些偶然收获的善意，仍旧是她愿意永远珍藏的
部分。
麦坦取完行李，发现旁边的林惊羽肩膀抖动，连忙走过来捂住她的手机屏幕。
林惊羽不解：“怎么了？”
麦坦没接话，仔细地看着她。
眼角和脸颊都是干的。
没哭。
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林惊羽还在等他的回答。
麦坦没多想，随口道：“可是你还是要最感谢我，我一直都陪着你呢。”
倒也不是真的想邀功，但说完后才发现似乎有内味儿了。
这破嘴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麦坦后悔死了，只想问问林惊羽能不能给他个重说的机会。
好在林惊羽并没有生气，而是调侃道：“还试图装作一切都是偶遇？”
麦坦：“……”
麦坦又想去踹陈杰，可惜陈杰有先见之明，早就拉着行李箱跑远了。
林惊羽语重心长，踮起脚努力地拍拍麦坦的肩膀：“我又不傻。”
顺手又帮麦坦理好有些皱巴巴的衣领。
麦坦哼哼着别开眼，没接话，心里却说，就你最傻。
傻到，到了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总觉得我是小孩子脾气。
但是感受到林惊羽指尖在脖颈蹭过的暖暖触感，又忍不住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