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着头发，不太自然地开口：“嗯，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那种。”
林惊羽点点头，表示理解。
麦坦恍然大悟，猛打补丁：“不是青梅竹马！她结婚了！”
他很少跟别人解释诸如此类的事情，第一次开口，别扭得不行。
林惊羽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
麦坦还是觉得不够：“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讲一遍我们从小到大的事！”
从小到大？
这要二十几年吧？
林惊羽疯狂摇头：“没关系，宝贵的回忆还是自己珍藏吧。”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但不知为何，看到麦坦抓耳挠腮的着急样子，还是很奇异地有被安慰到。
有个人时时刻刻在意她的想法，这感觉真的还不错。
时间已经不早了，麦坦吃完糖山药豆后，和林惊羽往酒店的方向走。
街边的摊位散得差不多了，空出来的位置上多出一个做麦芽饼的小摊。
这种摊位在最近几年已经越来越少，要嗝很久才能遇见一次。
老爷爷佝偻着腰，专心地加热麦芽糖，空气里逐渐漫出一股浓郁的甜香。
见林惊羽看得入神，麦坦干脆在摊位旁蹲下。
“小时候我每天放学，总要在胡同口买一个吃才回家，那时候还能自己动手做呢。”
林惊羽吞一口口水，忽闪着眼睛看向麦坦：“好做吗？”
麦坦眉头微微挑起：“想试一次？”
林惊羽用力点头，她还真的没见过这东西。
麦坦勾着唇角笑，付给老爷爷一部分钱后，把林惊羽按在小火炉后面的座位上。
小火炉烧得很旺，用来加热麦芽糖的铁勺也有些烫，但是都比不过麦坦掌心的温度。
麦坦握住林惊羽拿着搅拌棒的手，在小小的铁勺里顺时针画圈。
随着温度升高，麦芽糖翻出胖胖的泡泡。
几分钟后，林惊羽很轻地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麦坦温柔道：“别紧张。”
林惊羽：“我没紧张。”
麦坦顺毛捋，不紧不慢：“好。”
实际上心里早就乐成一朵烟花，发誓一定要把手拉手熬糖这个重大进步写进日记。
还要起一个浪漫的题目！
见麦坦还是不紧不慢，林惊羽终于忍不住：“糖都快要 * 被熬没了。咱们不能快点做饼吗？”
麦坦：“……”
题目有了。
《记一次半路夭折的浪漫》。
林惊羽急得不行，推着麦坦的肩膀催促：“快快快。”
麦坦这才闻见甜味中掺杂着的糊味，连忙用竹签缠了一团麦芽糖夹进两片饼干中间。
林惊羽看看饼干，又看看麦坦：“这就好了？”
麦坦：“啊。”
林惊羽：“所以我们刚才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慢？”
麦坦：“……因为我手生了。”
当然是因为我的私心，但我现在还不敢告诉你。
林惊羽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举着饼往前走。
这会儿正是收摊的高峰期，有摊主骑着电动三轮车，前前后后塞得满满当当，要看着铁板就要刮到林惊羽的腿。
麦坦连忙上前一步，扣住林惊羽的肩膀把她换进马路内侧，两人紧贴在一起，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麦坦的裤子还是被铁板勾到，撕裂了裤脚，留下一段小小的划伤。
摊主非但不道歉，反而加大马力，很快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伤口看上去并不严重，也没有出血。
林惊羽好看的眉头皱起：“没事吧？你是不是傻？遇到这种事情还管别人干嘛，就自己先躲开啊。”
麦坦只是笑着，目光柔和地看着林惊羽。
真是…
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傻小子。
林惊羽耐下性子，苦口婆心：“我自己会想办法避开的，所以下次记得先保护好自己，自己不要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着急，语气重了些，不过麦坦并没有生气。
林惊羽是在关心他。
麦坦勾住林惊羽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我这个人呢，做人的首要原则是诚实不撒谎。”
林惊羽：“？”
麦同学，可以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麦坦：“所以无论再重来多少次，我都一定会选择保护你的。”
林惊羽瞪圆了眼睛，傻乎乎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想这么做，”麦坦笑着微微耸肩，理所当然到林惊羽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大概因为我是你的超级无敌———”
麦坦刻意放缓了语速，引得林惊羽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他。
有些话就堵在嘴边，下一秒就要自己冲出来。
林惊羽敏锐地察觉到某些变化，紧张得表情都纠结起来，肉肉的鼻头皱着。
像是被人用挤着脸揉搓的毛绒玩具。
“什么？”
第23章 “我现在满脸……
“真爱粉。”
说完, 麦坦转过身，在林惊羽看不到的角落长舒一口气。
算啦。
还是再等等吧。
有些话，总是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不给对方造成困扰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