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桌面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了地下。
陆也看着电脑上黑车离开的残影，头疼的扯了一下领带。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了上来，只觉得喉结一阵发紧。
就在自己的公司。
他居然，就这样的，让陌生人强行带走了陆染。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
他所有的骄傲，都在逐渐崩塌。
甚至那辆黑车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更像是一种宣战和嘲讽。
“陆总。”杨川从门口走进来：“警方在离公司五公里处发现了弃车，车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怀疑是歹徒中间换了车，现在重新开始排查。”
“嗯。”陆也扶着额头点了点头。
距离陆染消失，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如果车速够快，已经足够跨省了。
“陆董那边也在找人帮忙找，不过因为不敢声张，进度有些缓慢。”
杨川说完，看着陆也的样子。
曾经板正的西装已经变得褶皱，头发也有些凌乱，神情更是带着浓浓的阴郁。
这样的陆也几近陌生，杨川死心塌地的跟着陆也，大部分都是归功于陆也本人的人格魅力，手腕能力处变不惊的能力。
总有人说自己跟在陆也身边这么久，简直不是人。
但是在杨川看来，比自己更不像人的，是陆也本人。
但是在这次回国以后，他逐渐看到了陆也的很多面，会关心人、会不计较得失的感性投资、会吃妹妹的飞醋……以及现在。
基于此，杨川是很尊敬陆染的。
“陆总，我想陆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我也相信。”陆也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是对方在车库的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过于流畅，简直是像进了自家门一样。
陆也重新播放了一遍车离开的录像，最后在对方即将掳走陆染脖子上的那半截胳膊上按下了暂停。
虽然监控的角度有限，看不到正脸。
但是……那节胳膊明显有着高强度的训练痕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临时作案。
“杨川。”陆也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帮我调一下那个人在养老院的录像。”
杨川掏出手机，立刻远程接通录像。
画面上显示出一个灰白色老人，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的样子，现在那边是白天，没错。
“没有异……不对。”杨川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的天气。”
他飞速的查询当地天气预报：“是雷阵雨。”
·
另一边。
韩奇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染说的话，门突然就被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应该出现在监控里面的老人，被人用轮椅推进来了，身后跟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外国人。
果然如此。
陆染脑海里闪过一个曾经看过的结论：世界上的犯罪，百分之九十都是熟人作案。
“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陆染小声的对旁边的韩奇说。
韩奇一愣，然后突然挺起身想要拦在陆染面前：“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说都要保护你的。”
“暂时不用。”陆染把人压了下去，转头看向那个老人：“来的不是外人。”
“想你介绍一下，曾经的陆董，也就是我的——爷爷。”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亲的那种。”
陆染把目光挪到老人身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老人常年上位者形成的的压迫气势确实很足。
如果不是这几年被陆也压制的厉害，还会更厉害几分。
她对这个老人，一直都有点怕，因为她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甚至——有些厌恶。
哪怕对方在冲她微笑，眼里深处也是让人害怕的算计。
就比如现在。
“蛮聪明的丫头。”老人听到陆染的话，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怕。”
“放心，小伙子，我只是想和我的亲孙女见面，不会做什么的。”
“是么，我的亲爷爷。”陆染从床上做了起来，抬了一下自己被绑起来的手：“您的见面方式倒是很独特，你这见面方式是写在刑法里的吧。”
“看来没人教还是不行。”老人哼了一声：“女孩子说话不要太厉害。”
“不过。”老人示意一下，身后的人立刻把他推了推，靠的离陆染很近，眼中又出现了陆染熟悉厌恶的神情。
“你和你妈妈确实长的很像。”
“你要是喜欢，可以换种方法看，我给你录个视频。”陆染冷漠的看了回去。
“呵，不用，比不上真人。”老人摆了摆手，身后的人把他拉了回去：“你好好休息，我们过后再见。”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陆染僵直的腰背动了一下，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回了床上。
其实她有点害怕，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觉得，她要是在那个老不死的面前泄了气，才真的输了。
对方有别的目的在，那就不会动她。
“韩奇，帮个忙。”陆染抬起手，对被这豪门伦理惊讶到的韩奇说道：“这个结打的不死，咱们两个努力一下，应该能打开。”
解开绳子以后，陆染走到了门口，动了几下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