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姜翻个身,凑过去问他:“之前我看你也受了伤,赵氏用什么颂法对付你?现在外伤是没有了,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她今日看到元祖中的颂符颂字,知道它的运行方式之后,便有些担心,万一赵沉舟元神中还遗留着什么不怀好意思的颂法,成为隐疾。却因为赶路,没有告诉自已呢?
赵沉舟只是含糊地说:“也没什么。到确实是有些副作用。但我到觉得,并不是坏事。”之后便不多说了。
阿姜追问不止,得不到答案,又怀疑:“难道那颂法虽然伤了你,却可以生发?”爬起来在他头上找了半天,看看被自已揪掉的那撮头发长出来了。
赵沉舟被她抱头,一阵无语:“你最好给我起开!”
她自然不会理会:“不会真的长出来的了吧?”
两人免不得又要打起来。
此时天色也暗了。
两人闹了一地儿,阿姜困了,侧身面对他躺在那儿不一会儿就睡着。
赵沉舟凝视她许久,直到她像在梦中吃着什么,咂起嘴来。
不由得哧地笑了一声。起身把用兽皮做的褥子拿过来。在她身侧躺下。轻手轻脚地,把她头托起来,放在自已胳膊上,免得落枕。
阿姜睡觉总不老实,不知道梦到什么,突然躁动起来。他到习以为常,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望着木舍窗户外的星空出神。
“这到是,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赵沉舟小声喃喃地说。
次日他大早便起来。阿姜尚在睡觉。他洗漱完,便起身,顺着山势往山下去。
这山很荒,四处有腐坏之地,但他日前爬到最巅峰处查看过,山外有城镇。
他背上日前猎来的皮子,装扮成猎人,入城时到也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卖完了皮子之后,他买了些米粮,又在酒肆附近盘桓了一会儿。
里头来往的旅人多。喝了几杯,凑在一起闲扯的也多。
各家的轶事多是从市井之中这样的地方流传出去的。
可他听了一地儿,也确实听到赵氏的传闻。
说赵氏突然走瘟,死了不少人。惊动了济物:“连济物山主都亲自过去了。后来说是,大姑姑也出关归家。”
“什么走瘟。是赵宁男发疯,竟然杀了自已家的血脉用血祭。结果被蚩山临江君发现,立刻将其缉拿,并通告济物与大姑姑。不过听说,济物主人与大姑姑回去时,赵宁男已是畏罪死了。”
“啧啧,竟然生这种事端。”
“临江君好歹算是救下了几个。听说,赵宁男也算老谋深算,茶娘子都被她抓了。连远在济物的谷娘子,都已被她骗在回去的路上。实在是令人发指。要不是临江君,这赵氏都要绝种了。赵氏那位舅夫人因故不在家,赶回去气得,把她棺材的踹开了,要不是大姑姑发作,恐怕要把她拖去喂狗的。”
“临江君为了阻拦,都受了伤呢。就是被那个赵宁男打的。”
满篇的鬼话。鹿饮溪到真是个信口雌黄的行家。赵沉舟听着,冷笑了一声。这些鬼话,他一个月前就已经听说了。
没什么新鲜。
背起米袋转身,便猛然止步。
人们口中的临江君穿着重裘,虚虚拢着,站在街角淡淡看着他。
而其身后的纸人,虚虚晃晃上前来。
世人见到这样的纸人,自然知道,这里有了不得的大修士,都连忙让开些。
这纸人从自动分开的人潮中,缓步而来,满脸堆笑:“我家主人请郎君借一步说话。”
第126章 、水境(一)
京半夏是在英女与济物山主人到达瀛州赵氏大府之后的第三天, 离开瀛州城回蚩山的。
他在蚩山修建了一所书楼。这些几百年,闲得无事,以收集书册典籍来打发时候。
书楼就在蚩山神殿后面。楼不高, 因建成不过百年,并没有太陈旧的痕迹。站在阁门, 抬头看, 楼上并没有挂匾额。不过楼身,布满了龙纹。
步入其内,楼中因书简不多,还显得有些空荡。
京半夏举步向内走, 路过一排排的书架,最后停在最窗边的一个架子边上。
上面放的,都是些常见的书册,
因常有人打扫, 到干净整洁, 不过多是些旧书。
上面有许多写写画画的痕迹, 还有一些页角残缺或卷曲。
管书楼的仆役, 敛眉垂首候在门口, 不敢打扰他, 不过免不得, 跟候在外面的曲尾打听出了什么事。
赵府的事, 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
又问:“不是说,新收了一名弟子,怎么却不见?”人没了,那新建的小楼,是要停建,还是如何呢?他拿不准, 所以要问。
因京半夏从不使人修缮,蚩山屋舍,许多都已经年久失修而损毁了。现蚩山中人住的地方,都是自已新建的。旧区早就荒废。先前曲尾说山上要添人,他们自当是连忙准备。可现在,又不见人。
曲尾叹气,低声说:“小娘子贪玩,但人一早就找着了。虽然是还没去接,但迟早是要回来的。那住所也更要上心些。”
仆役说:“知道了。”几个弟子住所,都是他来监工,也不是第一次了。
曲尾摇头,重点强调:“给主家是怎么上心,给这位小娘子便要怎么上心。”
仆役连忙道:“是。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