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陈三七一声断喝,两个人总算是不再吵闹。
他扭头看向被绑着的姑娘:“小娘子,怎么说,得有个交代。”
姑娘被绑了这么久,已经是吓得魂不守舍急急地辩解:“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小娘子说要看我的琵琶。我就拿起来给她看了,总归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怕人摸坏,再说她穿得好,一看就很有钱,也不怕不肯赔。结果她摸到琵琶,人就不见了。”
“琵琶呢?”陈三七问。
“琵琶也不见了!”小姑娘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会惹事,这琵琶我用了好久,就是个寻常的东西。卖给我的人,说它是孟观鲸用过的,我也并不相信,这种烂东西,怎么可能是孟观鲸的,再说了,那样的大灵尊去世,身边的东西一定会被人好好保管,也不会流落出来的。虽然是不信,但日常出来做生意的时候,当成个噱头讲给客人听。哪知道,出了这么邪门的事。”
“孟观鲸?”陈三七愣住。
他记得,当时在东弯,申姜进了孟观鲸的灵识与记忆碎片造就的小世界之中的事。
可那一次,申姜并没有消失,做为媒介的祭道,也没有消失。
而现在,到了这边的世界,孟观鲸所遗留的这些碎片,力量似乎更强大了。
既然这次是连实体都进入梦中,就意味着,她哪怕变成别人的样子,也只是一种顺从于孟观鲸遗留力量的幻化,而不论在里面发生什么,都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是这种任何也想不到的事,申姜自己能知道吗?
陈三七刹时间,额上就出了一层的冷汗。
连手心都是冰的。
第26章 、传言说
申姜站在门牌坊前, 一阵犹豫。明明脚都提起来了,可始终没有勇气迈出去。
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用。
正犹豫间, 突然什么东西迎面而来。
她不防备, 被撞了个正着。
头都被撞懵了,捂着发热的鼻子跌坐在一边, 抬头看,是有一队人突然从门中凭空出来了。
这些人总有十来个, 穿着一色的的玄衣, 系赤红色的玉带,腰间挂着铃铛。
撞了她的, 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三十多岁外貌的男人, 此时一脸怨气盯着她:“四喜,你挡在门口干什么?”来势汹汹,不会跟她善罢甘休的样子。
四喜大约就是她这个身躯的名字。
申姜松开捂着鼻子的手一看,满手的是血。且这一低头, 衣服也被血滴得淅淅沥沥。
再抬头看看一脸等她道歉的中年男人, 忍不住‘嗤’地笑了, 她怎么觉得, 这情景像极了小学的时候,自己被其它小孩霸凌的场景?
那时因为申兰芬一个人带个孩子, 免不得要被人闲言闲语, 大人们怎么说, 小孩们就会听在心里,很长一段时间,出租屋那一片的小孩都以起哄欺负这个‘野种’为荣。甚至还争相攀比,哪个更有创意。在学校还能与宋小乔并肩作战, 回家路上就只能靠自己。
申兰芬身为住家保姆,只是偶尔从主顾处回来,但差不多每次,都能看到她在巷子里边叫骂边奋力与一群人对打。
啊。青春。
这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冷掉的血,又重新沸腾了起来(大雾)
申姜爬起来,歪头,把嘴里的血沫用力唾在地上。
然后回头,看向那个中年男人:“你多大年纪了,还欺负弱小?只长年纪不长德性吗?你师父谁啊,丢不丢人?”
这显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四喜’本人大概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说什么?”对方脸涨成猪肝色。
申姜真诚地建议:“耳朵摆着没用的话,可以送给需要的人。”
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年弟子,往石牌坊去:“你别挡着路好吗?”又有些烦:“这什么破门,对面有人连个警示都没有。谁造的呀?”看把她给撞得。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乌台之处,是元祖过身,孟氏先祖从始源福地迁徙出来后所选定,并设立了正门在此。”
申姜听到这个声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回头看,孟观鲸正施施然从顺着台阶向山门上来。
那些弟子见到他,急忙退让行礼。
可申姜记得,自己一路上来,并没有看到他,也没见到路有分岔的,所以在山顶上不见人之后,还以为他先走了呢。
现在看来,他压根就没有走。大概是一直跟着她,并没有离开。
难道是一路在看护这个女弟子吗?
尾行偷窥什么的,实在叫人不自在。
自己方才,应该没有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吧?
“你对先祖有什么意见?”孟观鲸不理那些还行着礼没有站起来的弟子,抬眸看向申姜问。
申姜讪讪笑一笑,想糊弄过去:“你衣裳都没淋湿,真是厉害。”
她自己现在跟落汤鸡一样,头发湿润润地贴在头皮上,鼻血湿哒哒地滴个不停。再加上气温太低,还冻得瑟瑟发抖。
“嗯?”孟观鲸却并不打算这么算了,更无视她的现况,仿佛她流的不是血,只是某种人体会自然分泌的液体,不值得关心。一本正经地等她回答:“我在问你话。”
高高在上。
呵。
做了灵修之后,工作环境这么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