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官:“起来走几步,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尔雅走了两步,就痛得停下来,说道:“左脚踝疼。”
吴教官:“鞋子脱下来看看。”
宋尔雅坐在地上,脱下墨绿色的训练鞋,露出红肿的脚踝。教官轻轻按一下,宋尔雅立即缩回脚,疼得叫出来:“疼疼疼。”
吴教官皱眉道:“看起来挺严重的,你现在就去医务室。”
江择主动说:“教官,她现在不能多走路,我可以背她去医务室。”
教官看宋尔雅的情况也不能走多路,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点头道:“行。”
江择背起宋尔雅,加快脚步离开。
等离开了攀岩场,宋尔雅不舒服地挪动一下,江择差点没有托住,他抓紧她的腿,说道:“你不要乱动。”
宋尔雅伸出手轻轻揪他的耳朵,说:“你走慢点,颠得我难受。”
江择没有说话,但脚步慢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摔下来了?”
“下来的时候踩空了。”
“真的?”江择不太相信。
“真的,难道你觉得有人推我下去的吗?”宋尔雅反问道。
江择觉得有些怪异,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他提醒道:“你还是不要和袁朵儿玩得太好。”
“为什么?”
“因为你太傻了,容易被人骗。”
“你才傻!”宋尔雅不服地扯他的两个耳朵。
*
医务室里值班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她看了一眼两人,冷淡地说道:“在床上坐下,哪里受伤了?”
江择说:“脚崴了。”
宋尔雅将裤脚卷起,白皙的小腿下,脚踝较刚才又肿了一圈。她把右腿的裤子也卷起,露出疼痛的膝盖,虽然有裤子做缓冲,但还是擦破皮,渗出的鲜血没有及时止住,看起来有些可怕。
“这脚踝扭得有些严重呀,先用冰块敷一下。”医生说着就走到里面的房间拿冰块。
江择抽了一张纸巾,蹲在她腿前,动作轻柔地帮她把血擦掉,问:“还疼吗?”
宋尔雅摇摇右腿,说:“没那么疼了。”
医生将装着冰块的塑料袋放在脚踝,原本疼得发烫的伤口顿时有些舒爽,脸上的表情也惬意多了。
医生拿着酒精和红药水说:“你的膝盖要消消毒,避免破伤风。”
“好,好疼!”
冰凉的酒精擦在裸露的血肉上,那一瞬间的疼痛直达大脑,小腿反射性地缩回,勾住椅子腿,因为坐着,膝盖没法后退,她疼得呲牙咧嘴。
医生淡定地拿着棉棒在她的伤口擦拭,对江择说:“架子上有一瓶跌打扭伤的药酒,拿过来给我。”
伤口不大,还没等江择转身拿药酒回来,医生就已经在她的伤口上涂好红色的药水,膝盖上一坨红色,这让原本的小伤口看起来有些惨烈。
“脚踝有点严重,但不要紧。”医生将冰块移开,检查她的脚踝,“这几天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走路不要贪快。”
医生话音落下,宋尔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从脚踝处传出。
医生将刺鼻的药酒洒在红肿处,重重地推拿她的脚踝。宋尔雅疼得脚想要缩回来,可被医生稳稳地握在手中,医生手上的力度继续加重。
等脚踝被推得发热时,医生才放开她的脚,说:“冰块再敷15分钟,然后隔两个小时,再敷20分钟。现在三点多,你们六点钟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江择说:“好。”
医务室里除了宋尔雅一个伤患,就再没有其他学生过来。医生伸了个懒腰,说要出去散散步,让两个人帮忙看着。
只剩下两人,房间里有些安静,只有空调在头顶呼呼的声音。两人坐在病床上,江择看着墙上的时钟,算着时间要去冰箱拿冰块来敷。凉爽的房间让宋尔雅困意上头,她理所当然地将脑袋倒在江择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阿择,我第一次发现你比我高是有好处的,刚刚好。”
江择没有说话,稍稍将肩膀往她的方向倾斜。
宋尔雅很快就睡着了,她睡觉不老实,脑袋总要蹭蹭江择的脸,江择忍着黑发在脸上擦过的痒感,在她睡得前倾后倒急忙拉住她,免得摔到额头受伤。
五点半,该拿冰块来敷了。江择轻轻把她推醒。宋尔雅有些迷糊,疑惑地看着他,他说:“我去拿冰块给你敷脚。”
冷意从脚上传来,宋尔雅才清醒过来,她微微抬起下巴,眼里带着些小得意,看着江择说:“阿择你这算不算沾了我的功,不但不用训练,还能顺理成章地在这里吹空调。”
江择看她就像小狗在求夸奖,如果有尾巴可能会愉悦地摇个不停。他指出她的错误:“你又没有做什么好事或功劳,哪里有功可以让我沾。”
宋尔雅不服地反驳:“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阳光下呢。”
江择说:“你不要再粗心大意又受伤了,我觉得在阳光下挺好的。”
宋尔雅:“这次是意外,我保证下次不受伤。”
江择:“你的保证不可信。”
宋尔雅委屈:“可是受伤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以后少玩危险的活动。”
宋尔雅不知道,江择每次眼睁睁看她受伤时,脑子里总会涌起各种最严重的后果,让他心悸。江择宁愿是自己受伤,也不想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