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告诫自己,一切都结束
了,你的决定是对的,一直都是对的。
……
再见到段博弈,是两个月后,在医院。
给她打电话的号码是段博弈的,可是对方的声音却是陌生的。
他说他是段博弈的同事,他受了伤在医院做手术,昏迷前前一直叫着“方宁儿”的名字。
于是,他自作主张在段博弈的手机里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希望她能过来。
方宁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刚才电话里那句:“他昏迷前一直叫着‘方宁儿’的名字……”
他连昏迷前都还想着她,他怎么那么傻。
到了手术室门口,外面围着好几个男人,个个灰头土脸且神色凝重的看着泪眼模糊的她。
其中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询问:“你是方宁儿?”
方宁儿点点头,说话都在抖:“我是。”
“段博弈这两个月在外执行任务,手机全部上缴,才没能跟你联系。”队长说,“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他为了掩护同事,中了一枪……”
“严重吗?”方宁儿问。
队长沉默了须臾,点点头,“比较严重。”
方宁儿心里一“咯噔”,眼泪“刷”的一下就流
了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其漫长,漫长到仿若度过了无数个冬天。
方宁儿木讷地站在那儿,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她觉得好冷,身上发冷,心里更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所有的队员们簇拥了上去。
唯独方宁儿没敢上前。
直到听到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及到要害,叫大家放心。
她这才大出了一口气,腾地一下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
……
段博弈醒来的时候,正值月色撩人,窗外莹莹的月光在黑夜里尤显得清冷孤寂。
他一偏头就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病床上,遮住了整张脸。
不用看都知道这个脑袋是谁的,明明伤口过了麻醉还在痛,可这心却被眼前之人塞得满满当当。
生怕在做梦,他慢慢地抬起手,搁到方宁儿的头发上轻轻的抚了抚,才方感真实。
方宁儿守到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才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很浅很浅。
段博弈的动作直接惊醒了她。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还有些迷糊的看向病床上醒过来正盯着她看的人,愣了一下。
“你醒了,我叫医生。”方宁儿说着急不可耐地摁了铃。
“你怎么在这儿?”段博弈说话没有了以往那么的中气十足。
“你队长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了。”方宁儿如实说。
“他真的是。”段博弈眉心微拧,医生和护士便过来了。
方宁儿起身让了位置,看着医生给段博弈检查。
段博弈的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方宁儿,看着她红肿的眼眶。
看着她认真随着医生检查的目光,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嘴角弯起了弧度。
医生检查完,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
单人病房里又忽然恢复了安静,方宁儿看着段博弈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很多问题又上了心头。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对他说:“那你遵医嘱,快休息,我先回去了。”
方宁儿说完正准备走,就听到段博弈“嘶”的一声
。
她赶紧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怎么了?我帮你叫医生。”
段博弈趁机抓住方宁儿的手,扯到身旁坐下,与之对视。
“为什么哭?为什么一直守着我?为什么这么紧张?”
三连问问的方宁儿哑口无言,这个受了伤的人力道还这么打,她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宁儿。”段博弈深深地看着方宁儿,语浅情深,“承认一句喜欢我真的这么难吗?”
“我……”方宁儿的心被段博弈的一声“宁儿”,跟随的一句话逐渐破防。
“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顾虑让你对我忽冷忽热,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我都不在乎。”段博弈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对方宁儿说,“既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想不出任何不在一起的理由。”
“段博弈。”方宁儿抿了抿唇,说,“我配不上你。”
段博弈:“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说法。我喜欢的是你,与其他无关,别拿这种话搪塞我。”
方宁儿看着段博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太好了,她真的配不上。
但是,她又不舍得放开他的手。
她想自私一次,就在这件事上自私一次。
段博弈见方宁儿不说话,自作主张:“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方宁儿点了点头:“嗯。”
段博弈本以为方宁儿不会这么轻易答应,都想好了怎么给她洗脑了,没想到她答应了。
这倒是搞得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同意了?”
“我们试试吧。”
“试试?”
“就是。”方宁儿对上段博弈的视线,耳根子被他看得发烫,红着脸说,“试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