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吃痛摔在地上，捂着腿根声音都发抖，“而且......而且听黑虎侍卫的意思隔壁那丫头也报了美食大赛，也不知宋大人是不是被她收买了去。”
“凭她？”冯有才呸了一声。
这宋青山是个钱串子酒色囊袋子，明里暗里吃了天下第一楼多少钱，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隔壁那丫头看着就是穷酸相，他才不信能把宋青山收买了。
小厮打量着他的神情又加上一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说她长不如二姐儿，可谁知道宋大人是不是想换换口味呢。”
这事也保不齐，冯有才踱着步，沉思片刻，才对小厮招招手，“不管姓宋的什么意思，你找个人去盯着隔壁，等我要的东西到了，我就带着去齐府。”
这么些年了，他的礼一直没能送进齐府，上回他听了些风声，循到了齐修远的爱好，这回他要是能依住齐府这个靠山，管他什么知府县令，都不用放在眼里。
“金勺子，我看她还能得意多久。”冯有才咬牙切齿。
小厮领了命，第二天一早就寻了几个靠得住的去金勺子应聘。
没想到一早就有几个前面试的人，季棉立马将人迎了进来，随意问了几句，听这几个人都想做后厨，她就把人打法走了。
几人分散着走了老远，又聚在了一块，贼眉鼠眼的交头接耳。
秦朗在柜台边上就瞧着几个人不对劲，悄悄跟上倒是听了一耳朵闲话。
他回铺子上，就凑在季棉身边问，“方才那几个人如何？”
“都想当后厨，我没要。”这点小事，季棉也不至于瞒他，“不过不是好人。”
昨夜席间，胖婶和柳嫂子都提了要在这做长工，两个人都是手脚利索的，季棉就没了招其他后厨的想法，昨晚回家前，她还刻意把帖上“后厨”给划了。
这几个人倒好，上来就是非后厨不干，她再傻也能瞧出里面不对劲。
秦朗原打算提醒她，没想到她先把话说了，他只能笑着补上一句，“这几日天下第一楼盯着你呢。”
这几日不止是天下第一楼，而是整条街，看好看坏看热闹的，哪个不把金勺子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有人是闲来无事说着玩，有人是提心吊胆。
季棉唇角上扬，“往后他得盯得更紧。”
她这会儿是无权无势，没有法扳倒这个美食界的老鼠屎，她一心只想开发新的食材，传播食谱。
庄晓来的早，没多会胖婶和柳玉香也来了。
铺子上人手一多，活计都轻松起来，季棉把浣花间的协议签了送到花妈妈手上，就带着季林在市集上转悠打听附近的学堂。
雒江城虽大，不过城内就一家学堂，达官贵人都有私塾，贫苦人家不是从农就是在家自学，就这一家学堂也不过二十来个学生，都是季林一般大的孩子。
夫子年过半百，随时捏着一把花白胡子，说起话来满口之乎者也，却是不迂腐。季林也喜欢这环境，季棉当即就交了定金。
学堂定了，季棉的就开始筹划量勺一事。
市集上做凳子椅子的木工不少，但是做小勺子却是不多，要用纯木工做出容量一致的勺，那是个费时间的精细活，她问了几家，都没人接她的活。
口水都要说干了，也不见半点效果。
季棉只能带着季林回了铺子，连喝了两碗水，她才觉得活了过来。
“姐姐，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庄晓看着桌上的量勺，觉得甚是稀奇。
季棉趴着懒洋洋的提不起劲，“量勺，做菜取料用的，我想多刻制些，谁知道没人接。”
厨房内的东西庄晓不太明白，不过看着这一串，他觉得略繁琐，“四个还真是怪麻烦的，怎么不做一个？”
小丫头都累坏了，这小子跟没长眼一样的问这问那，秦朗瞥了他一眼，“量勺量勺，做成一个怎么取不同的......”
说到一半，他眸子微眯起转向季棉，“做成一个不就是了，为何要做成四个？”
两个人都这样问，季棉一时间都懵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
“为什么不做成一个呢？”她也喃喃问了一声。
现代机械化生产，四个量勺一摞用铁环扣住便好，方便快捷，可现在做个勺子都是锉刀锉出来的，一个都够麻烦了，更别说是四个。
意识到自己的蠢，季棉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
秦朗也跟着她笑，他拉着季棉的手，说道，“跟我走，我知道哪里可以帮你做勺。”
季棉跟上来，原想着他是有认识的木匠，没想到这人把她带到了一家卖纸伞的铺子前。
“这个？”
“就是这个！”
他拎着季棉往里去，满地的油纸伞，或是完工的，或是只有个竹架，地上躺着一堆竹节。
瞧着散落的竹子，季棉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了。
竹节大小均匀，又方便取材，只要添上一节手柄，就是一个简单的勺，在需要的地方上划上刻度，就成为量勺，省时省力。
这些节本来都是废料，听说他们要买，伞铺老板当然乐呵的高兴，当下就给人装了袋，还言明下回剩料都留着。
看着满满一袋子的宝，季棉脑子里蹦跶出一句话：又要改食谱了。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她有信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