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年纪还小,加上从小儿又跟寻常女孩不一样的长大,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只要再过个几年、或一段日子,她应该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时侯,不能逼她做选择。
因为就无奇的性子而言,逼得太急,只怕适得其反。
其实,要不是有个瑞王突然出现,蔡流风也不至于这样仓促而着急。
不过既然无奇现在心无旁骛,就算瑞王心怀叵测,应该也不至于就怎么样……
而且,要是瑞王不知分寸而贸然做了什么,无奇自然就明白了到底该如何进退,也知道到底谁才是她该选择的。
这样想来,留在清吏司,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不如且随她去。
蔡流风在心中思来想去,终于做了决定。
“小奇,”蔡流风恢复了先前那从容自若的神态,微笑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性子顽劣能不能做贤妻良母,我喜欢的始终是你这个人,如此而已。”
无奇的身上开始发热,她还是没有办法面对这些直白掏心窝的话,她又想把脸藏起来:“蔡大哥……”
蔡流风会心地一笑道:“所以、所以我会等你。等你明白我的心意,等你肯接受的时候。”
“蔡大哥,”无奇苦着脸:“你别想不开,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盯着我这棵歪脖子树呢。”
蔡流风嗤地笑了,然后他抬手在她肩头握住:“天涯芳草多的是,歪脖子树可难找。”
无奇也忍不住给他逗笑了,却又强行忍住:“我说的是正经话,你别不当回事!你年纪到了,就该谈婚论嫁……”
“你肯谈的时候,我再说不迟,”蔡流风淡淡地说道,“不过,你留在清吏司我没话说,只有一句提醒,你且务必记得。”
“唔,什么?”
“瑞王,”蔡流风盯着无奇的眼睛:“你得小心瑞王殿下。”
无奇对上他肃然的眼神,有些不太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方面:“啊……”
蔡流风道:“瑞王殿下似乎对你有了怀疑了,以他的精明也许很快、就知道你是女子,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无奇也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想起摁在身上那只修长的手:“我……”
蔡流风道:“瑞王给你的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无奇见他问这个,便麻溜地把要玉佩保命的事情告诉了一遍。
蔡流风笑道:“不愧是小奇,这个都想到了。这也罢了,将来真到进退维谷的时候,你可以用玉佩来要求王爷答应、答应你的所求。”
无奇赶紧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蔡流风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样,你对瑞王一定要保持警惕,尤其不要……跟他过于亲近,毕竟男女有别嘛,我怕你吃亏。”
无奇笑道:“知道了蔡大哥,你放心吧,我吃不了亏的。”
蔡流风见她笑的灿烂,又叹了声:“你啊,有时候我真想去问问郝伯父怎么放心你在外头胡混,但是……”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但是要不是她在外头胡混,自己还未必就喜欢上她呢……
正在这会儿,外头郝三江叫道:“好像是爹!”
蔡流风也听到有马蹄声响,忙掀开车帘,无奇探头看去,果然见前方路上几匹马疾驰而来,中间一人身材魁梧,的确正是郝四方。
蔡流风便说道:“你瞧,到底是不放心的。”
无奇忙道:“蔡大哥,有些话可别透给我爹娘知道,就算是哥哥也不能说啊。”
蔡流风笑道:“你乖乖的,我自然什么也不说,以后你要是胡闹闯祸……我便先告诉夫人。”
无奇惊,喃喃道:“那这可难了,我又多了一个紧箍咒。”
蔡流风看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忍笑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敲了一下。
因为李校尉家的事情,最近大理寺插手,正在询问漕司上下众人,所以郝四方耽搁在漕运司。
给家里的人去急催,不知发生何事,他赶紧回府才知道无奇去了瑞王府。
郝四方虽觉着无奇不至于有事,但夫人有令,他只能忙往王府去探究竟,不料走到中途却正好遇上。
蔡流风下车见礼,郝四方见他在,笑道:“唉,你伯母为了平平,焦急的狠命催我,早知道你跟着去了,我何必白走这一趟呢?”
蔡流风道:“慈母之心,人之常情。而且夜晚去王府,别说是伯母,连我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呢。”
寒暄了几句,郝四方请流风去府内坐了说话,蔡流风见时候不早,且又有正经大事,便约了改日,当下两拨人分别。
且说无奇回家后,阮夫人立刻询问她,王爷晚间传人是为何事。
无奇心想幸亏没把写辞官信的事情告诉夫人,于是便借口吏部卫主事失踪、蔡流风也赶去谒见王爷等话说了。
阮夫人微微一惊:“又有人失踪了?”
无奇说道:“娘,蔡大哥跟王爷都觉着卫主事失踪,跟李光的案子必有很深的牵连,而且要是卫主事当真出事,恐怕受害的人还会继续出现,所以……”
阮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明了,盯着她道:“所以,难道你又要查这件案子?”
无奇看夫人有恼色,忙上前拉着手陪笑道:“娘,我很不放心这案子,你让我查了这个,只要弄明白了,我自然还是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