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竟还敢提瑞王。
忠勇伯却问:“费公公,你们王爷回来了又怎么样?”
费公公一怔,道:“呃,呃我是说我们王爷也是最惜才的,就跟您一样,若是看到郝无奇受了苦,王爷心里自然也过不去的嘛。”
忠勇伯倒是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便“哦”了声:“瑞王殿下的事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正说到这里,外头突然间有个内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殿内这么多人,那内侍迟疑了会儿,才终于跪地道:“殿下,瑞王爷有消息了!”
“是吗?快说!”太子本来拉长着脸并没表态,听到这里双眼都放出光来,急忙站起身。
费公公也紧走两步:“什么消息?赶紧的说!”
那内侍道:“听说城门一开,瑞王爷就进城了,现如今瑞王府的付青亭在外头等着回话呢。”
“付青亭?”赵徵难以掩饰脸上的喜色:“那瑞王呢?在后面?”
“呃,”内侍犹豫了会儿:“太子殿下只召见付青亭就知道了。”
太子狂喜不禁,赶紧地命传青亭。倒也没有特意让忠勇伯李大人他们先退下。
不多时付青亭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急忙行礼:“属下参见太子殿下,昨日一时忙乱,属下失于周全,让太子殿下受惊了!”
赵徵亲自走过去把他扶住,着急地问:“不必如此,瑞王呢?”
付青亭略一迟疑,终于说道:“瑞王殿下听说、听说郝无奇给关在大理寺,所以他已经先去了。”
太子蓦地愣住了:“去了、大理寺?”他很是意外,没想到瑞王死里逃生的,没有先来见自己这个哥哥,却跑到大理寺去了,隐隐地有点失望。
但他很快又想到最重要的:“瑞王没事吗?”
“只是因为落水受了点寒,并没有大碍。太子殿下不必忧心,过会儿我们殿下会来向您请罪。”
“什么请罪,”太子忙一摆手:“他没有事这已经是万幸,谢天谢地了!”
此刻费公公听得明明白白的,嘴角已经扯到了耳朵根子:“我说什么来着,嘿嘿,我们王爷自然是富贵福泰命,遇难成祥的。”
他从昨儿去探望无奇到今日来东宫,所作所为总算没有白费,果然主子的心意跟他揣摩的一样。
李翰林意外之余,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本来觉着自己今日冒昧前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忠勇伯却啧啧说道:“瑞王殿下果然是比我还要爱才啊,居然先去大理寺了,这么说,他去了大理寺,那郝家的小姑娘自然就无碍了?”
赵徵听了这句心里咯噔了声,忙问付青亭:“瑞王过去是探望呢,还是……”
付青亭面有难色:“殿下……”
城门才开,瑞王听说无奇给关押在大理寺,便立刻不由分说地先去了。
以他的那作风,当然是不会循规蹈矩,只怕立刻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别的。
赵徵显然也知道了,当即皱了皱眉:“他可不要一回来就胡闹,皇上那边还没有发话呢。要真的任由妄为的,回头在皇上跟前交代不过去。”
忠勇伯道:“太子不必如此,若真是这样,我便跟瑞王殿下一起去向皇上求情。”
赵徵苦苦一笑。
谁知正在此刻,太子妃李氏带了人来。李翰林忠勇伯一见,忙先行礼。
太子妃似是有事而来,李翰林先行开口告退,忠勇伯因觉着事情有了转机,就也跟着退了。
只有费公公趁机忙询问付青亭瑞王如何之类的话。
太子妃李氏走了进来,见费公公并没有留心自己,便悄悄地对太子道:“殿下,我才听说了一个消息。”
“是瑞王回城的消息吗?”太子问道。
“不,不是这个,”太子妃摇摇头,低声道:“太子记得先前去谒见父皇的那个漕运司郝四方的夫人吗?”
“是她?怎么了?”
太子妃脸上透着疑惑,说道:“我刚才听乾极宫那边的人说,皇上似乎开了口,让大理寺放人了。”
“什么?!放郝无奇?”赵徵脱口而出。
付青亭在旁边早留心两人的话了,听到这里,也不禁愣住。
费公公也扭头看过来,却因为没听见太子妃前一句,并不明白太子这惊愕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
无奇早上醒来的时候,胳膊跟腿都麻了。
此刻天已经亮了,她抬起头来,感觉脸都给压扁了,脑袋也一时转不过来,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直到看见门口处站着的两个狱卒,才醒悟过来。
她忙要起身,腿却已经酸软,只咬牙忍着。
两个狱卒见状忙赶进来要扶,可想到她是女孩儿,却又急停了手。
无奇苦笑了笑,不敢再动,过了会儿那酸麻痒痛之意好些了,才问道:“蔡……蔡郎中什么时候走的?”
狱卒们忙道:“寅时的时候郎中才去的。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给您弄点热水?”
无奇就这么睡了一宿,确实有些冷,便忙点头:“劳烦。”
一个狱卒急忙退出去拿水,不多时捧了一碗回来给无奇。无奇道谢接过,喝了两口水缓过劲来,才道:“我在这里有点不合规矩,两位就送我回牢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