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牛奶吗?你最近都没喝。”
段思容随口道:“你还知道我喝牛奶啊?”
袁霄承应了一声,听她说不要也没有失望,回去路上任劳任怨的提着所有东西,看她嘴巴仍能挂一油瓶,索性说起当年的事。
“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也拿我当小孩儿,其实……”
段思容酸溜溜的打断:“这是你的光荣史。”
但是袁霄承认真的看向她,淡淡道:“其实我那时候过得不是很开心,刚从乡下回来,没有你的好心态,如果当时不是年龄不够,我可能直接会去参军。”
这就牵扯到谢家的历史原因。
段思容本不想多问,可嘴巴掌控了主动权:“你想参军,是在下乡前还是高考回来?”
她问题比较犀利。
袁霄承微怔,笑容里饱含欣赏:“下乡前,那时候想法比较简单,后来,既然考上大当然不能放弃。”
想法简单?
段思容觉得他就差直接说明参军找个清净,如果不能参军,那下乡就是另一个办法,可是……
“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袁霄承笑笑:“没什么,我怕你对我有误会,我不是多特别的人,也有烦恼,有没有觉得平衡一些?”
段思容诚实的说:“有。”
生父母离婚,母亲再嫁,他顶着父辈被判的帽子在谢家生活,继父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小白花,袁霄承当年的处境比她现在艰难多了,他能长成现在这样,没有长歪,实属毅力非凡,印象里,他不是会主动袒露伤口给外人看的性格,说给她听,有极大的安慰成分,像在给她做心理辅导。
她故意警惕的看他,玩笑道:“不对,你是想让我夸你吧?”
袁霄承无奈与她对视:“思容,我们明天早上去跑圈吧?五公里?”
段思容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要!我知道你是好心啦,小袁哥。”
她走在前面,马尾辫甩来甩去轻松无忧,袁霄承望着她,眸子渐渐温柔,当年的他也不是没有过失望伤心产生的阴暗面,称不上光明磊落,说出来是提醒自己,不能被梦见的事情影响,苛责于她,也要弄清楚那些似是而非的巧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容绝不是梦里无理取闹那个。
回到学校,段思容才发现喜庆的红灯笼都已经挂起来了,电话亭有不少留守的学员排队给家里打电话,她没跟人家抢位置,而是回去匆忙收拾东西。
“小袁哥,你往家里打电话了吗?”
“还没,要不然不打了?”
段思容连连点头:“好呀,给他们一个惊喜。”
来时提了两个箱子,走时两个箱子还装不下,主要是袁霄承给她买了不少零食,还没吃完,段思容挑挑拣拣,留一部分送给对门阿姨家的小孙子。
“小袁哥,我觉得你回家会被我妈批评,你挺会惯孩子的。”
袁霄承哭笑不得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是不是嫌我没真的带你去跑圈?”
段思容嘻嘻笑:“我开玩笑的,你干嘛当真呀。”
她手上不停的收拾东西,一点懒散意味都无,看起来是格外开心要回家,袁霄承心情莫名,索性一起帮她收拾。
然后,段思容老实不客气的使唤他。
“小袁哥,我的素描本帮我收起来!还有我的铅笔橡皮,不要漏了!”
袁霄承服从命令听指挥,将这些东西整理好,但段思容又单独将素描本拿出来,笑容神秘。
“想不想看看我给你设计的衣服?”
画好之后一直没给他看,即便他买了诸多零食,也没见她主动提及这事儿,还以为只是说来哄他的。
“想。”
段思容打开某一页让他看,又飞快的阖上:“怎么样?”
袁霄承闻弦歌而知雅意,从衣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过来:“刚好,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合适,你提前拿着买糖吃。”
“收你红包这怎么好意思呢,齐霞姐姐给的礼金我还收着呢。”
“咳,早晚都要给你,收着吧。”
段思容将素描本塞给他随便看,她则大大方方的打开红包,两张百元大钞,顿时两眼放光,她忙活半个寒假的私活也就赚这个数!
“小袁哥,我真是太爱——你真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差点说错话!表白什么的,要不得!
袁霄承耳根窜上一抹红,没追问她前半句是什么,得到她同意后,翻看素描本上的写写画画,随手涂鸦和认真刻画的作品都极具灵气,厚厚一沓,都是她努力过的痕迹。
最后一页是给他的西服,画出了雏形,严肃认真的风格,附带他的素描肖像,却是眉眼含笑,整幅图温和了起来。
“这是我给你的印象?”
段思容两手捧着下巴卖萌:“感谢我给你画的帅气吧。”
袁霄承轻笑,和画上的神情融合,抬手戳戳她颊边,柔软滑嫩:“谢谢思容,这图以后可以给我吗?”
“你求我呀?”
他挑眉:“那算了,留在你这里,我以后都能看。”
“嗯?”
段思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能愤愤将素描本藏起来,再没让他看。
收拾好行李坐上车回家,段思容诡异的有了一种带老公回娘家的错觉,回程是下午,但路上并不顺利,年节时路上人多车也多,堵就成了常态,到达大院附近天已全黑,他们在门口下车,让司机早早交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