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爷啊,才十年而已,老盛家出来的长孙竟挣出了这般大的家业。
水湖村距离静绥有点路程,盛言楚和华宓君还要赶明早的官船,和盛元勇聊了会后,盛言楚去拜了拜族中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作久留,一行人很快又坐上回城的马车。
马车吱吱呀呀的快要驶出村子时,盛元勇撇开相送的人群凑到盛言楚身边。
“楚哥儿,有桩事原不该打搅你,可…哎。”
盛元勇要说的是盛老爷子,当年老盛家散掉后,家里就只剩盛老爷子一个,还半瘫着!
今天村里闹那么大的动静,盛老爷子拄着拐杖费力的从屋里出来,拉着人问谁家来贵人了。
乡亲们可怜盛老爷子孤寡一人,故而没拿话刺盛老爷子,有年轻力壮的男人背着盛老爷子远远的瞧了一眼盛言楚。
只这一眼瞧坏了,盛老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夜里饭也不吃,就坐在乌漆嘛黑的破烂屋里抹泪。
盛元勇看不下去,便将这事向盛言楚说一说。
“要去看看吗?”华宓君问。
“不看。”
盛元勇叹气,华宓君没再过问此事,就着山栀的手进了马车。
车外,盛言楚垂下眼睑,瞥了眼欲言又止的盛元勇,终是撑不住心软。
“前些年我走时给了他五两银子养老,想来用光了吧?”
盛元勇:“多亏你那五两银子才帮他找了个好游医治病…”
盛言楚摸索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盛元勇大惊:“你这孩子!真要可怜他,给他五两三两花花就是了——”
“不全给他。”盛言楚轻声道:“他为我哭一场,我出五两银子还他那几滴泪,多的没有。”
盛元勇接过银票:“那这剩下的?”
“剩下的四十五两麻烦叔给族里小孩添点衣裳吧。”盛言楚笑着叮嘱:“我回来的匆忙,没能和乡亲们好好唠唠嗑,这银子就权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买衣裳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盛元勇忙将银票往盛言楚怀里塞,嘴里嚷嚷着盛言楚没碎银子没事,给盛老爷子的银子他来垫着。
盛言楚岂会让盛元勇出钱,按住盛元勇的手将银票放下后就跳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跑开,盛元勇只能收好银票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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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人住在静绥的盛家小院,年轻人精力好,上了床后两人均毫无睡意,盛言楚初尝人事食不知味,哄着诱着华宓君一遍一遍的要,闹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为了不让舅舅看出他夜里的放浪形骸,生物钟响起后,他赶忙倒了杯白雾水给华宓君喝。
华宓君腰窝昨夜被男人掐青了,放纵后的身子骨像是被马车碾压过一样,腰疼、腿软,站都站不起来。
“喝…喝点水吧。”盛言楚半蹲下身捧着茶盏,说话断断续续。
水中的秘密想来华宓君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华宓君依旧没有问水的来历,咕噜几下喝光。
白雾水的功效可不是盖的,适才还腰酸背疼的华宓君喝下白雾水后,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少了很多。
夫妇俩会心一笑,谁也没有多言。
和程有福一家人告别后,盛言楚登上官船继续往南边赶。
快到南域地界时,一道不好的消息从天而降。
南域码头三天前封锁了,只出不进。
“进不去港了哦——”船主站在最高点冲下边喊:“要下的赶紧下,不下船待会就要返航!”
船鞘上老百姓议论纷纷。
华宓君戳了戳站在船边遥望对面的男人:“咱们怎么办?”
跋山涉水来一趟,难道过来看一眼就走?
盛言楚眯着眼睨着对面,对面是通往南域各大岛屿必经的港口,此刻码头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的极为严密。
“就在这下吧。”盛言楚收回视线,扶着华宓君往船下走,“来时然舅舅信上说六月间南域战火歇了,没想到这会子竟又打了起来。”
南域和西北不同,战场都分布在海面,一时半伙危及不到与之相邻的内陆港,可眼下这局势远比月惊鸿在信中说的危险。
早知道这边战火纷飞,他还不如带着华宓君拐去江南玩一趟呢。
华宓君瞧出男人的郁闷,道:“南域这边既不安全,那咱们玩两日就打道回府,左右时间充足,到时候楚郎你想去哪散心我都陪你。”
盛言楚捏捏华宓君软和的掌心肉,轻笑道:“都听你的。”
华宓君脸红彤彤的,不知是晒着还是羞的,一下船,华宓君就拉着盛言楚在一条一行人的小巷里左拐右拐的穿梭。
得亏盛言楚体力好,不然就华宓君这跑不来不带停的节奏,换做别的书生,命得丢掉半条。
两人最终停在一栋长满爬山虎藤蔓的矮小院子前。
推门而入,令盛言楚惊讶的是里边很干净。
小院子中间长着一颗高大粗硕的枫树,树冠将小院子拢在怀里,一进去就有一股穿堂风往几人身上吹。
这院子是李家早些年置办下的,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下人过来打扫。
拎包入住后,盛言楚往大树底下的竹躺椅上一歪,清风拂面,耀眼酷热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枫树叶细密地打在脸上,好不惬意。
院中华宓君正带着阿虎和山栀包南域有名的蟹肉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