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菱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似含着秋水的眸哭的通红,顺带着鼻尖儿都是红的,好不可怜。
魏洲寒微微叹了口气,似是语重心长,“皇兄做不了主,你还是去找父皇母后吧。”
说罢,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沾了沾她眼角的泪水,又塞到魏菱星手里,惋惜非常一般,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人……是秦骁。”
魏菱星差点眼前一黑。
樱桃看着哭的可怜的小公主,老母亲般心痛非常,赶紧上去扶着魏菱星,打圆场说着,“太子说的对,您还是去寻皇后娘娘吧,此时圣旨口谕都未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魏菱星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哀怨的看着魏洲寒,“嘤……”
而后飞快的拉着樱桃从东宫跑了。
凤仪宫
“母后!”
魏菱星提着裙飞快的进了内殿,左右寻着,“母后——”
“星儿,何事这般匆忙?”一貌美妇人缓缓从屏风后出来,一双眼睛温柔和煦,凤袍雍容华贵,端的是仪态万方。
见母后出来,魏菱星屏退了左右,扑进皇后怀里,嘤嘤道,“母后,您怎么会同意父皇给星儿指婚呢,我听说秦骁常年带兵打仗,从小无父无母的,大字都不识几个,想来也没什么才学……呜呜……就算我将来夫君不如想象中完美,也该如我太子哥哥一般……怎么可以……”
皇后抬起手摸了摸魏菱星的背,语气温和。
“嘘,话怎么可以这么讲?秦将军在外征战多年,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而已,更何况,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母后瞧秦骁便不错,他此次回帝都安置下来,你可知多少女子争破了头想进将军府?”
魏菱星听母后语气笃定,心又凉了半截,仍是不死心的说:“可是太子哥哥说秦骁平素嘴巴坏的很……女儿去了也是要受一辈子气的……”
皇后神色未变,“哦,你父皇从前也是那样的。”
魏菱星顿时神色古怪了起来。
父皇平时私下对母后百依百顺……
呜呜,定是为了哄我成亲才说的鬼话!
事已至此,光说定然是没什么用的了,还是得想个法子,魏菱星一脸小可怜模样的问,“那他何时回来?如是要成亲,我总得先见见。”
皇后一见女儿乖觉,满意道,“今日晚些便到了,你父皇在九州清宴宴请群臣,为秦骁接风,你回去打扮打扮,秦骁这么几年都没回来了,第一次正式相见,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不是?”
魏菱星闷闷点头,行了礼走出了凤仪宫。
刚出宫门,外头冷不丁刮来一阵风,冻的魏菱星打了个冷战。
她伸手拢了拢衣领,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死命忍着没在外头哭出来。
凤仪宫的婢女们跪着行礼,恭敬道:“恭送公主。”
魏菱星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往外慢慢走。
她是凌渊王朝的公主,不管外头的人觉得她骄纵也好,跋扈也罢,都不过是性格坏了些,可若是让别人觉得她魏菱星还是个未断奶的娃儿,便是丢了皇家颜面,她丢不起这个人。
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做自己。
樱桃扶着魏菱星,斟酌着低声问,“公主,晚宴您看是……”
魏菱星润色了一下嗓音,“自然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最好让他知道,本公主可不是他能够妄想的。”
樱桃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在她手背上轻抚了两下,是示意她宽心的意思,又说,“凡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先别急。”
瞧着魏菱星,樱桃有时候也觉得很恍惚,自家公主虽然是古代人,但是天赋异禀,从小就点亮了伪音技能,有外人的时候都是少御音,一到了私下就恢复成了甜软的软妹音。
公主本就生的极美,身量娇小,秋水眸,白雪肌,一张樱桃小嘴儿不染自红,乌发如瀑,一颦一蹙皆是风情,再配上她的嗓音。
简直酥了。
***
这半天日子过的度日如年一般,春日天黑的早,等魏菱星打扮完从星粹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远远的摘星楼上头,一轮月亮隐隐约约的悬着。
魏菱星坐上了早在宫外停着的步辇,六人抬的青鸾辇,六角缀着夜明珠,薄薄的轻纱将将垂下来,一步一步,如浮萍轻摆。
魏菱星是皇帝唯一的公主,视作掌上明珠,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也不过是用来装饰步辇的物什。
平素里她向来喜欢走路,甚少刻意摆这样的排场,今日……
她支额小憩,步辇平稳的停了,便听樱桃说,“公主,九州清宴到了。”
九州清宴是国宴用地,远远看过去,里头灯火通明,宫娥一个个低头走的匆匆忙忙,白玉阶上三三两两走着朝臣谈话说笑。
大殿金碧辉煌,魏菱星一步步缓缓走上去,客气的和行礼的大臣们寒暄。
母后已然在里面主持,再过片刻,父皇也该来了。
傍晚快出门的时候,魏菱星也了解了些。
此次国宴,其实就是为了替秦骁接风洗尘所设,他此次班师回朝,是因为战事平息,他一人力率兵压三国联军,功不可没。
他已经是站在山尖儿上的那个人了。
父皇器重,和太子哥哥又是至交好友,军功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