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在之后,那摄政王此举就更解释不清了。
万煜铭一箭射中奔跑中的一名俘虏,然而四周却无人欢呼鼓掌。这些世家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拿人命作儿戏,即便是俘虏,那也有些过于残忍了。
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就算要杀人也用不着自己动手,根本不必亲手沾染这些血腥。有许多世家子弟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看着万煜铭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畏惧。
不过也有人跃跃欲试,反正都是俘虏,死在谁手上都无甚区别。
之前常听说这位世子爷性子乖戾,喜怒无常,只是平日里也顶多觉得世子爷有些不好相处。但今日,可真是叫他们开了眼界了。
这位,也太嗜杀了吧?
楚王眯了眯眼,突然转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原因?”
“是!他们有的被拔了舌头,有的被下了毒,成了哑巴。不管是谁来,只怕都问不出什么吧?父王在抵达边关之时,这些人就已经成了哑巴。”
万煜铭放下箭矢,接着说道:“父王抵达边关,这些人正要被行刑,被父王拦下,命他们先将人关押起来,稍后再行拷问。只是当时情势十分严峻,在布置好作战的计划之后,父王才有空提审。”
“然而,在提审这些人之时,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哑巴,根本无法言语。殿下,您说,究竟是谁下的手呢?即便还是敌军,或是敌国的细作,也不可能都用哑巴!殿下,到底是何人要他们说不出话来?”
万煜铭转身,看着这些俘虏跑到校场的边缘,又被守在那处的护卫给扔了回来。
楚王抿紧了唇,神色凝重地道:“你是说朝中有人要他们闭嘴,可为何要他们闭嘴?不是应该想尽办法让他们开口吗?”
万煜铭笑了笑,随后提起了弓箭,朝着前方开始瞄准。
看着下方交谈的二人,杜尘澜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殿下可能不知,父王那次前去边关,抽查过不少将领的功勋卷宗,还查看过他们缴获的战利物和所杀敌人的头颅,您可知父王看到了什么?”万煜铭一边在瞄准,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楚王突然有些不想接话,他的直觉,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坐在两列的公子哥儿们见着楚王和昭和世子正在交谈,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于焕青有些纳闷,他的确喜欢新奇的游戏,但对这个还是有些发憷。
他从小到大都未杀过人,之前学了骑射,也就是用来打打野味,就连大的野物他都没下过手。
“杜师弟,你说这些俘虏,原先都是敌国的什么人?”于焕青转身看向杜尘澜。
“不知,或许是细作,又或许是将士?”杜尘澜捏紧了手中的酒盅,这些人真的是敌国之人吗?
“可他们看起来好弱,有的人连站都站不稳。你看,那应该与咱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吧?还有那几个,头发都斑白了,这样的人也能打仗吗?”于焕青有些疑惑,除了没有女子,其他的看起来像是老弱残。
“可是朝廷说他们是,他们就是!”杜尘澜早就发现这一点了,那个半大的少年,与他们年纪相当。不过,大郡朝每户男丁到了十五岁就能服兵役,或许这孩子只是长得瘦弱罢了!
可那些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呢?刚才那颤颤巍巍的模样,让杜尘澜实在联想不到传闻中骁勇善战的敌军。
第四百十章 心狠手辣
目前与大郡有战争的只有周夷,可这些人像人高马大的周夷人吗?并不像!
“你看他们身上那么多伤,应该是受了酷刑的。时日一久,就是壮成一头牛都得垮。你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听我父亲说,他们身强力壮时,杀起咱们大郡人士来毫不手软。烧杀抢掠,简直无恶不作。边关不知有多少百姓深受其害,只是咱们在京城,看不见这些罢了!”
光禄寺少卿秦厚之子秦昊翀倒是对这些敌军没什么怜悯之心,毕竟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郡子民对于周夷屡次侵扰边境,已经恨之入骨,甚至谈之色变。
果然,此话一出,刚才还觉得不忍心的,这会儿也收回了同情心。
“也是!这些人这会儿看着可怜,其实说不得手上沾了不少咱们大郡将士和百姓的鲜血呢!”于焕青点了点头,觉得秦昊翀此言有理。
少年看着跑到校场边缘的几名同族又被那些侍卫给扔了回来,他不禁有些绝望。
环顾四周,两旁都有围墙,只有前方有路。然而,前方的路都被侍卫把守,根本逃不出去。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少年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突然觉得十分茫然。他原本以为自己不怕死,若是能早日结束这般受折磨的日子,他是愿意的。
然而,当真走到这一步,他被死亡支配的恐惧油然而生。这一刻,他燃起了求生的欲望,他还想活着。
他转头看去,那里坐了不少人。他刚才看了,应当是京城那些权贵子弟。
“杜尘澜!你来试试,之前和你比箭术,你赢了本世子。今日,本世子要一雪前耻。”万煜铭突然将手中瞄准已久的弓箭放下,对着看台上的杜尘澜说道。
杜尘澜皱眉,这样有损阴德之事,他不想参与。
“回世子爷!在下今日身子稍有不适,不如改日再比?”杜尘澜起身,心中对万煜铭反复无常的脾性有些反感了,这是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