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那人是谁?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该不会?
皇上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父皇还在世时,圣母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胆量?
他抹了一把脸,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然而又想起了今日京城的传言,开元之子?
金氏这是想做什么?前些年金氏对自己如此冷淡,当年母后与自己如此艰难时,金氏都未曾伸出援手,难道是早就对自己不满了?
他又想到了顾玄瑧的身世,开元之子,难道是指顾玄瑧之子吗?这是要找借口将杜尘澜引到明面上来?
届时爆出圣母与旁人有染,借此怀疑自己的身世。而顾玄瑧却是先帝之子,那杜尘澜自然就是龙子皇孙,取而代之,正是常理。
皇上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洞悉了金氏的打算,这一刻他眼中迸发出了杀机,
杜尘澜活着,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他突然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留下杜尘澜。
这天底下有能耐的,可不只是杜尘澜。当初自己想留着杜尘澜对付母后,可杜尘澜隐患这么大,他不应该觉得自己能掌控杜尘澜。
就如当初的顾玄瑧一样,即便顾玄瑧明面上在辅佐自己,可最后不是还留了一手吗?
皇上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窝囊。历朝历代,还有哪任皇帝比自己还窝囊吗?他们都想自己死,让自己给他们腾位子。
皇上望着御案上的奏折,忽而冷笑起来。凭什么让他们如愿?这个位子他偏不让。圣母说得对,心慈手软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只有杀伐果断,才能让成就帝王伟业。
“皇上,杜大人来了!”周绵一进御书房,便看见皇上嘴角边的冷笑一闪而逝,不禁打了个冷噤。
“让他进来吧!”皇上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嘴角微勾,既然已经将此子留下,那就好好地利用吧!
用好了,是把双刃剑。
“臣杜尘澜恭请皇上圣安!”杜尘澜恭敬地请了安,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和四喜打探了消息。
“平身!”皇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尘澜,眼中异样的光芒让杜尘澜心中一凛。
皇上今日给他的感觉不同以往,难道皇上将那事当了真,才对自己改变了态度?
“朕传召你过来,是有一事与你相商!”皇上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直入正题。
“皇上有事但凭吩咐!”杜尘澜不知皇上有何打算,却察觉出皇上对他比之前更忌惮了。
“朕要你即刻前往檀溪府,平息檀溪府动乱!”
杜尘澜闻言惊诧地抬起了头,便对上了皇上冷凝又坚定的目光。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愿意?
杜尘澜与皇上四目相对,各自心中都充斥着挣扎,欲望和疑惑。皇上的目光直直望进杜尘澜的眼底,杜尘澜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京城中认出杜尘澜的官员不少吧?杜尘澜当真会一无所知吗?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杜尘澜为何还能如此淡定?顾玄瑧虽非他所杀,却因他而死,杜尘澜难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
杜尘澜却在心中腹诽,皇上还是听信了传言,开元之子?当真是荒谬!
是以为自己搭上了金氏,有了谋反之心?可金氏若真想扶持一位新帝取代皇上,那也不会是自己。
查太后的幼子,难道不比自己合适吗?查氏与金氏是姻亲,只要楚王上位,那日后金氏族人就是不入朝为官,地位也十分稳固。而扶持自己,到底能得什么好处?
更何况,自己与金氏素无往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皇上还是着了旁人的道。
“皇上可是指檀溪府矿商暴乱一事?”杜尘澜虽心中翻江倒海,但眼中却古井无波。
“正是!”皇上并未多言,他心中已有打算。
“臣子为帝王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皇上的旨意,臣自然不敢违背。不过,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尘澜在来时的路上想过不少有关开元之子之事,他刚开始还不明白幕后之人为何要散步这样的谣言。不过皇上刚才一番话,倒是解了他心中的谜题。
这才是那些人的目的吧?挑拨自己与皇上关系,若自己不够冷静,那必然已经被逼着起了异心。
这是要逼他反呐!更是逼他孤立无援,皇上猜忌自己,查太后又是自己的死敌,朝中能投靠的派系屈指可数。
而自己要报仇,那投靠摄政王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首辅俞则闳,此人与关外有勾结,更摸不清对方底细。
如此一来,可不就只能选择摄政王吗?
联想到这几日朝中打算审核去年的账簿,杜尘澜百分之百传言必定与摄政王有关。
这是一箭双雕,让皇上更猜忌自己,还能将金氏拖下水。金氏有把柄被摄政王抓住了,否则不会贸贸然牵扯上金氏。
“不妨直言!”皇上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杜尘澜如何应对。
檀溪府暴乱,与关外那些个凶蛮的蛮族相比,可是不相上下。要想平息暴乱,朝廷不可能一让再让,否则该如何统治大郡?
檀溪府不应该成为特例,不然其他地方也有样学样,那朝廷便名存实亡了。因此,此事早晚要解决,且宜早不宜迟。
“皇上可是今日听说了坊间的传闻?”杜尘澜面色坦然,这话倒让皇上怔住了。
“却有耳闻!”皇上望着杜尘澜的眼中充满探究,杜尘澜竟然主动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