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则闳上下打量了一眼四喜,“不错!你是个机灵的!”
他脸上带着几分满意之色,周绵算是皇上的亲信,在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就跟在身边伺候。他若想拉拢周绵,只怕不宜。但这内侍年岁不大,能进御书房当差,不是背后有人,便是有能耐。
他倒不如仔细查查,若是能拉拢,或许能得到不少消息。
这般想着,俞则闳也没有急于一时,而是寒暄了一句,转身向午门走去。
四喜若有所思地看向俞则闳的背影,心中也有了思量。此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觉得对方或许有意与他交好,若是对方查出他与杜大人的关系,对杜大人总归是不利,看来得找机会将此事告知杜大人。
然而,杜尘澜此刻却正在太和殿外,忍受着烈日炎炎。
淮安侯宋良书远远就将一名身穿青色官服之人立于丹壁之下,他眯起了眼,这就是杜尘澜?
他快步往前走去,在离杜尘澜还有五步远之时,定下了脚步。
“你就是翰林院修撰杜尘澜?”
第七百二十九章 小人谗言
杜尘澜正在想这时候应该快到晌午了吧?头顶上的太阳都到正中了,他还没用晌午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在杜尘澜怀念府上厨房的菜肴时,耳旁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去看,待看清来人时,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下官翰林院修撰杜尘澜拜见淮安侯爷!”杜尘澜很快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朝着对方行了一礼。
朝中重要的大臣,他都是见过画像的。只要他有心,记住那些人的面容不难。尤其是宋良书,此人便是名义上弑杀生父顾玄瑧的凶手。
宋良书在看到杜尘澜的面容时,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此子与顾玄瑧的确长得很像。
他当然听过这样的传闻,甚至还派人打探了一番杜尘澜的身世。当他得知将杜尘澜过继给杜氏的那对夫妻出自安氏时,他便认定杜尘澜绝对就是顾玄瑧之子。
他本想与皇上谈论此事,然而每次单独面圣,皇上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几次过后,他也明白过来了,皇上不是不知杜尘澜的身份,而是对杜尘澜另有安排。
顾玄瑧当年怎么被除去的,他和皇上最是心知肚明。然而杜尘澜明面上的身份与顾氏毫无关系,要想将杜尘澜除去,只能找旁的借口。
宋良书心下一转,自以为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刚才还气愤的心情,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年少之人,还是别想着一步登天。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自然不愁没有出头之日。”宋良书冷哼一声,教训了几句,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他一想到当年拿顾玄瑧将自己折腾得够呛,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又想到顾玄瑧已经逝世,心头又生出一股快意。
宋良书不等杜尘澜回应,甩袖向太和殿走去。
杜尘澜盯着宋良书的后背,心下思量着,若是将宋良书给绑了,不知对方会不会告知自己当年的真相?
就在杜尘澜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今儿不是早朝,是临时加开的朝会,皇上已经在太和殿内等候,也用不着守平时的规矩。
杜尘澜躬着身子,等着身旁的大臣们往太和殿内走去。他品级最低,在这些大臣面前,他连直起腰杆子都是奢侈。
能递牌子进宫面圣的大臣,都在四品以上,可不包括四品。
“本官倒是没看错你,你是个有能耐的。早知当日本官就将你与本官爱女的婚事促成了,如今说这些倒是有些迟了!”
一双黑色官靴走到杜尘澜面前停下,杜尘澜听到一股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是首辅俞则闳!他苦笑一声,“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对于对方说的婚事,他则绝口不提。
“才不过数月,你就要升官,还是正四品。再过不久,本官就能在太和殿内看见你了!”俞则闳有些感慨,杜尘澜是这历朝历代升官最快的人了吧?
天时地利人和,看来顾玄瑧比杜尘澜差上不少。
也是当年顾玄瑧不思进取,太过清高自傲,否则也不会早早就去了。独留下他的嫡子,从天之骄子沦落为庶民之子,甚至是商贾传家,真是可悲。
身为帝王之子,你不争,也是容不下你的。你说不想要,可谁信你呢?
“下官岂敢?您看?反对的官员有这么多,或许并不能够如愿。”杜尘澜摇了摇头,反正成与不成,对他来说都不吃亏。
其实去檀溪府平息暴乱是有风险的,纵然他武艺不错,能全身而退,可此事并不是光凭武艺就能成的。那些地头蛇在檀溪府盘根多年,早已将檀溪府当作是他们的地盘,根本不受朝廷辖制。
这样的人手底下一定藏有私兵,动起手来,杜尘澜要面对这么多人,也不一定能占便宜。
更何况他听说当地百姓也十分排外,那些商贾十分精明,对当地百姓许了不少好处,已经全部勾结在一起了。因此,难度不小。
“本官倒是觉得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你可有把握?”
“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杜尘澜摇头,这位隐藏地可真深呐!
“好自为之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俞则闳颔首,随后便大步往太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