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猴急!”许材拿着折扇抵了抵他的胸口,“你小子这么不正经。”
虽然江汶琛一身清贫,但那日在清莺坊受到柳夜夜的青睐可是被不少人瞧见了,他坚信这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们不是来映雪读书的么,听竹居是风雅之所,许兄该是急的。”江汶琛抬手撇开他的扇子,眸间都是零碎的笑意。
许材哈哈大笑,抬手往里指示。
两人往里走后,身后的赵趁和常疏辞对视了一眼。
这是老实人。
还没行两步,便听门口似乎是闹了些事传来的争执声,一行人停住脚步,皆是往后看去。
原来是有人没带请帖,正与小厮辩驳,之后门内往外走出一个全身富贵的妇人上前交涉,江汶琛目光落到那顶轿上,一旁的许材见他感兴趣,便道:“那是这的主事,今日的舞宴便是她组的,这些没带名帖的想必是来找事的。”
江汶琛没接话,那边王主事将话说完,底下的小厮居然恭恭敬敬的去请轿中人,片刻后轿帘被探开,先出来一个丫鬟,再是伸手去扶那要出来的人儿。
一双素手如雪花坠落叶片般的搭在她手腕上,牵引而出一位身着月白色描花长裙的女子,她面上戴着面纱,但一双如湖泊般清澈的眼睛不禁让人呼吸一窒。
身段轻盈,双瞳灵动,肌肤如雪……
虽不见全貌,但这样半遮半掩的姿态更是让人好奇的紧,许材看呆了一瞬,再是被江汶琛咳了一声呼唤过来。
“江兄,这......”他舌头有些找不着调了。
江汶琛一转首,只留一句,“走吧。”
他虽然好奇这女子的身份,却也只好提起衣袍跟着离去。
刚下了马车的宋月稚似有所察,微微侧目向门内看来,继而被满脸褶子的王主事挡了视线,老妇满脸堆着笑,“我就知道娘子会来,快,快快进来!后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娘子呢!”
第16章 逼迫 你这是屈打成招!
那模样生怕是人跑了,而宋月稚却亲和的笑了笑,“我倒是好奇王主事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本以为这小姑娘怕是恨毒了自己,没曾想她这般笑盈盈的,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
王主事精明的挑了眼,“自然是全溱安最红的角儿。”
风吹过鬓边的发缕,宋月稚低着首道:“带路吧。”
“请。”
走入听竹居内,纱帘四起,绸面如云浮动,一间间雅阁内见人影觥筹交错,让人意乱情迷的小调绕梁四散,高阁上的红光灯火更添几分暗味。
宋月稚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直接问她:“子郁在哪?”
“娘子不必担心,等舞宴结束自然放人离开,楼内早已准备好了您的卧房,您合该歇息歇息,往后这便是你的家了。”
绛色的花瓣随风雪落在角落的一间雅阁内,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这是最远的一间雅阁,远离了喧闹的宾客区。
宋月稚停了脚步,道:“我有几句话想问问王主事。”
“娘子你说。”
宋月稚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人下去了,王主事心想人都到这了,再有幺蛾子也在她的掌控之中,于是也叫底下人退避开来。
待人离的远了,小姑娘便开了口,她的声音平静的如森中林木,“若是得了谁的指使这般阻拦我便罢了,为何要污蔑清莺坊,絮姨和柳姐姐对你们很好。”
见她这般严肃的言谈,王主事作出笑脸状,哄她道:“娘子哪里知道,这做人不能不讲公道,我们楼里的娘子也不能枉死,就用两个银子摆平吧?”
宋南晚垂眸,纠正道:“她是自杀。”
“那说不准是清莺坊对我们的人不好,长颂本就是个性子弱的,一时间委屈苦闷,想不通就去了呢。”
王主事说话的语气轻轻松松,就好像是在说,不过是个物件,坏了就坏了,怎么你我还能复原不成?
“她身上有些旧伤,并不是清莺坊所致,新伤也是最近才添上的。”宋月稚朝她走进了一步,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我本无冤无仇,为何要添上一条人命?”
这小丫头做什么?
王主事神情一怔,抬手就要去推她,却被宋月稚一把钳制住另一只手,那力气大的让她手腕发疼。
“就为了要我难堪?毁我的名声?我若是今日没来呢?你就要毁掉一个人的清白?”
宋月稚又靠近了一步,那双眼睛里平静的像是一把刀,正面切割着王主事的脸,她脸色立刻白了一分,“你放手!”
“你骂我也好侮辱我也好,为什么要如此不折手段?那些人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他人对你的好你也抛在脑后,为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你后边的主子许了你多大的好处?若是想要我被人唾骂,染上妓子的名声,你去宣扬去谈论,何至于要搭上人命?为难那些心底存善意的人?”
宋月稚攥紧她的手腕,“你告诉我啊,我不明白。”
“你发什么疯?”王主事的手疼的让她龇牙咧嘴,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一股脑道:“那本就是个病秧子,你以为她能活多久?若不扣压你清莺坊的人,怎么让你现在站在这?就是让你到这来出了这个面,柳夜夜就算来救了你,谁不知道你宋小姐是我听竹居卖过身子的低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