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我见你早早地离席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是上次的……术法还没有完全消除吗?”
元悦咬了咬唇:这个笨江陵,呆江陵!笨死他算了!她就只能身体上不舒服吗!就只能是因为受到魅惑之术的影响难受吗!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困了,想早点回来休息。”
“……嗯,那就好。”
门外很久都没有动静了,就在元悦以为江陵已经走了的时候,温和的男声再次响起:“对了,我带了酒来。你要不要喝?”
“吱呀”一声,门开了。
江陵看见元悦抱臂站在门口,明明沉着面容,嘴角向下撇着,眼角眉梢却忍不住向上抬起,透露出一丝隐隐的喜悦。
元悦:“好啊。可是一壶可不够,得两壶!”
江陵抬起手,笑了笑:“看起来我运气不错,刚好有两壶。”
……
星辰灿烂的夜空下,元悦与江陵并排躺在屋顶……哦,纠正一下,是元悦大喇喇地躺在屋顶,一只手倒提着酒壶,江陵则坐在她边上,静静地抬头望着天。
“你不喝吗?”元悦抹了抹嘴巴,将酒壶递给江陵。
江陵摇了摇头:“不喝。岐天剑阁禁酒。”
元悦小声嘟囔了一句:“这里又不是岐天剑阁。”
她说得声音虽小,但江陵还是听见了,笑着温柔地向她解释:“虽然不在剑阁,但我是剑阁弟子,还应遵循剑阁的规矩。”
元悦可不高兴听这些。她摆摆手,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江陵:“那你之前在迎春院还喝那么多?”
江陵:“那不一样。那是为了获取线索。”
元悦嘟嘴:“有什么不一样?”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再之前呢?你不是还因为酗酒,被剑阁惩戒院打了几百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淤积在心脉周围的灵气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按理来说,这淤积的灵气也不是不能化解,只是要想完全化解,必须找到比伤者灵气更加滂沱、更加强大的存在。
以江陵如今的修为,要想找到比他还强大的修士,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肯付出折损自身修为的代价为他疗伤。
元悦郁闷地摸了摸下巴,忽然听见江陵道:“你不必为我费心。这灵气就算淤积在心脉附近也并无大碍。只要服用丹药护住心脉就好。”
元悦:“……”
元悦:“???”
等等等……谁说她要想办法为他化解淤积的灵气了?她只不过在心里想了一下他就全知道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嘛!?
元悦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说我要为你清除了?我才懒得呢!”
江陵笑了笑道:“是么。”
不是。瞧着就是一副不信的笑容。不过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罢了。
元悦及时喊停:“停停停!你别想把话题岔开!说你呢,之前喝那么多酒,受罚都不肯认错,现在倒坚持着不喝啦?不、行!”
她坐起来,拼命地把酒壶往江陵手里塞,不料,却被对方反手握住。
江陵的手掌干燥、宽厚,握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微凉的触感如同火苗一样,燎到了她最为敏感脆弱的一条神经。元悦立刻不动了。
江陵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道:“我那时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才会如此。”
其实在事情发生以前,江陵自己都不知道他会……会如此地颓靡、放纵。好像从此失去了所有的天光与希望,被掩埋在一片阴霾之中。
元悦:“哦,我知道啊,是那个叫做‘阿悦’的女孩子嘛,你醉了的时候说起过。”
江陵沉默了片刻。他将元悦的手向身前拽了拽,两个人靠得近了,注视着元悦的眼睛,很认真地道:“那你知道……那个‘阿悦’是谁吗?”
元悦看着他的眼睛,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是你。”
第33章 原来早起是这么一件令人……
“是我?”
元悦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 向上一扬,像是一个不确定的问句。
但元悦心里其实清楚,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而是一种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喜悦。喜悦到让人忘乎所以, 很难控制住情绪。
她抿着唇, 对上江陵的视线, 毫无疑问地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元悦在感情方面虽然很迟钝,但这种迟钝并不意味着当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答案时, 她还能木着脑袋不动心。
她之所以一直很犹豫, 不过是害怕罢了。
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希望落空, 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迟迟地没有掀开掩藏着答案的那张纸, 哪怕她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仍会担心那一成的变数。
而现在, 那种忐忑的忧虑全都不见了!像是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元悦开心地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眼睛透亮, 一闪一闪, 比天上最为亮的星子还要耀眼, 微微发红的脸颊就像春天里最动人的桃花。
江陵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元悦忽然皱了皱眉道:“那你还和她走那么近?”
“她?”江陵愣了一下。
“就是何家小姐啊。”
元悦撇了撇嘴道:“你既然喜……喜欢的是我, 与何家小姐又解除了婚约,为何还与她走那么近,说那么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