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以为冰舞那里拉帮结派地搞小团体,刻意排挤新人。现在看起来,他们都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么装腔作势的人。
面对镜头说出来的雄心壮志最好他都能做到, 否则别搁那儿既丢自己的脸,又让国家队没法和父老乡亲们交代。
“小侯, 小蒋, 你们先来吧?”导演热情地招呼起来。
以他五十来岁的年纪, 像这样喊二十多的侯海瑶和蒋茂自然没什么问题, 但随意的语气还是让深知侯/蒋在华国花滑届地位的陶予思抖了抖。
这导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 虽然剩下几个项目选来的都是菜逼, 但双人这对是真大佬啊!!有奥运银的那种!
正当陶予思发呆时, 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了,看起来十分干练的记者姐姐朝她招了招手,“小陶, 我们先聊一聊。”
记者这边和导演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下一个陶予思,让她到一旁边热身边回答问题。
“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一聊。”记者帮压腿的陶予思举着话筒,“比如你对之后的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吗?”
“啊?”陶予思愣了一下,不知道一个关于花样滑冰的纪录片怎么能关心到运动员的个人生活上去,“要不换个问题吧?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比完这个赛季应该就退役了。”
耿直女孩杠起记者来也毫不含糊。
“特殊?那你能和我们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吗?”记者非但没有被陶予思不客气的口气给吓退,反而感觉挖到了什么猛料。
额,这个一定要答吗?
刚巧这时导演叫了陶予思一声,她跟看到救星一样慌慌忙忙就站了起来。
侯海瑶和蒋茂技术到家,所有动作一遍就过了,拍摄很快就拍完,甚至导演想拍几个他们抛跳跌倒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蒋茂一口拒绝了试图让他们再抛几次的导演,“今天我们状态很好,一般来说这样不太可能摔。”
是啊,您二位比赛里摔的可不少。
“没事,大概和我们说一下就好。”记者并不愿意放过陶予思,跟上来追问。
陶予思被缠得没办法,张嘴就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头也不回地就踩上了冰面,“就是我之前退役过,现在我比两个赛季,之后再退役读书去,然后毕业了找个正经工作。”
真是,明明看出来她不想说了还一定要追问,做什么呢。
同样的一套流程走过,每个运动员上冰以后都给导演带来了不同的体验。
侯海瑶和蒋茂几乎没有失误,自信的光芒照耀这全场;陶予思性格张扬,记录片里一定要拿出她当前最高难度的跳跃出来秀一秀,难免有几次意外跌倒;官轩就练了他品尝的配置,虽然跳跃的难度和成功率都不高,但每次跌倒以后站起来的笑容总是格外灿烂,这大概是在赛场上练出来的本事。
最后只剩下了余非和孟思涵——原本导演最喜欢,但在考斯滕事件后滤镜逐渐消失的组合。
“啊,我听说冰舞没有跳跃?”导演在两人上场前确认了一下拍摄重点应该在哪里。
“对的,我们比较注重步法。”余非说。
“就是脚上对吧?”导演自信满满地找准了位置,让两人赶紧开始。
要是余非现在看到了显示器,他一定会很想死。
导演居然真的就一路盯着两人的冰刀,拍了很长一段特写镜头,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孟非最大的弱点。
想也知道,连在国内都只能排二线的男单,滑行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段特写视频要是拿到ISU给裁判们看,那是要被当做反面典型挂在网上的。
可惜的是,现场懂行的每一个能看到导演监视器里的画面,只是替不时替平地摔的余非和孟思涵尴尬到皱眉。
*
北城那边几个懂行的人为余非和孟思涵在纪录片上映后将要迎来的社会性死亡默哀,盐湖城这里的运动员们则是半喜参忧,剩下一对悬而未决。
温家兄妹稳操胜券,一举夺金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罗澄的青年组金牌和方白宁的成年组铜牌属于男单意外之喜。
而剩下的选手的成绩则不尽如人意,
双人的薛兴扬和陈婉没能站上领奖台让教练大失所望,颇有点高开低走的势态。
而上赛季还在和黎楷他们一起吃吃喝喝的日本选手松下奈美本赛季上了前所未有的跳跃难度,仗着完美发挥赢得的超高技术分,第一次赢过了正常clean的曹婧,惹得大家伙的士气都有些低落。
于是,唯一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揭晓的冰舞排名就成了大家关注的重点。
毕竟无论怎么比,这都是华国成年组冰舞的最好成绩。无论是队友还是观众,看着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再这样的压力之下,黎楷突然有些患得患失。
“你说我们要是自由舞丢脸铜牌怎么办?”她扯着司安恪的袖子,语气中的担心丝毫不作假。
“不会。”司安恪听上去过度自信,但却让人十分安心,“这是我们比赛到现在最好的一套自由舞。”
行吧。
黎楷皱着眉点了点头,惹得司安恪忍不住去揉她眉心鼓起来的小川字。
“年纪轻轻操心太多会长不高的。”
“欸!你别碰,蹭你一手粉底哦。”
事实证明黎楷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一组的三位选手比完以后,这场比赛的结果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