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自己要去的吗?”
“不是啊。”姜庆摇头,“是大姨问的,陈哥说回医院调一下班表应该没问题,然后大姨就跟他要了身份证号,说等他时间确定了就订机票。”
我彻底懵了,什么情况?
“大姨为了感谢陈哥,所以让陈哥坐她的车去市里,陈哥也能省点精力。”
“他去市里做什么?”我感觉自己都能出黑人问号的表情包了。
姜庆皱了皱眉:“昨晚他在餐桌上不是说了吗,要去市里会诊,今天一早出发,大姨觉得他要工作还要开车,挺累人,正巧她要去市里接表舅,就说捎他一道。”
我垂下头,情绪万千:“这样吗?”
姜庆无力吐槽:“想什么呢一天天的,昨晚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人是在,心却飘走了,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现在终于明白陈医生为什么生气了。
姜庆下楼后,我也没心情看书了,点开微信想给陈医生发点什么,写写删删,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手机屏幕被我反复的摁亮,这个机械的动作持续到姜庆上楼,问我午饭怎么解决,我有些无力的说:“那就吃糖醋排骨吧。”
姜庆点了点头:“那我去做。”
我将手机扔到桌面:“我来做吧。”
可能因为心情原因,做出来的菜格外难吃。
姜庆说:“我以为变天了呢。”
我瞪了他一眼。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最后夹了块乌漆嘛黑的“糖醋排骨”扔进嘴里,努力嚼着,心却开始不安的大鼓:“你确定这玩意儿吃了不会出问题吗?”
我叹了口气,将筷子往碗上一掷:“我带你去街上吃小吃吧。”
姜庆将嘴里的糖醋排骨吐了出来,轻蔑一笑:“走上去啊?”
对喔,车被妈妈开走了。
但是……
“我有陈医生的车钥匙。”
姜庆两眼顿时一亮,要求着:“我想吃麻辣烫。”
“没问题。”
因为我也想吃。
就这样,姐弟二人开着陈医生的车去了街上,吃了顿麻辣烫,喝了冰可乐,简直是人间天堂。就在我们准备结账的时候,妈妈的电话进来了,跟我说接到了表舅,吃了午饭就从市里回来。
我心一紧,忙追问她陈医生是不是一起回来。
妈妈说:“他安排明天做手术,回不去,要后天……”
“你把车开回来了,后天他怎么回来?”
“你开车下来接啊!人家帮那么大忙,还专门陪你跑一趟天水,接一趟你是能少块肉吗?”
那语气,就跟陈医生才是她亲儿子一样。
“……那好吧。”
挂了电话后,我问姜庆:“想吃日料吗?”
姜庆瞪大双眼,指了指狼藉的桌面:“不是吧,你还没吃饱?”
吃饱了,只是想去一个与陈医生有关的地方待着。
自双月湾回来后,便没再来光顾过江衍的店,见到我,他还有些惊讶。
“一份海草,一份蟹籽沙拉和刺身拼盘。”点完餐,我问姜庆,“你要吃什么?”
“寿司。”姜庆说。
又追加了一份寿司拼盘。挑了个我和陈医生常坐的位置,点的也是我们常点的老三样,盯着窗外人来人往,我的思绪渐渐远了。姜庆察觉我心思重,也没跟我搭话,低头吃着寿司,偶尔和江衍闲聊几句。
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到妈妈回来,我在街上的饭馆打包了几样菜回家,随便一热,就着吃了一顿。
表舅不太爱说话,吃晚饭就进了房间,八点不到他便睡下了。
妈妈说:“吃的药有这副作用,爱睡觉。”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这状态,你确定医生准他出院?”
“没问题。”妈妈说,“两个星期前医生就说可以出院,我不放心,特地让医生多观察了两个星期。”
也许是我脸上的凝色过重,妈妈也猜不透我是因为什么,又补充了几句:“你表舅听说你要送他回天水,特别开心,说你姨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肯定特别高兴。”
我缓了缓脸色:“明天我带他去乡下转转,顺便带点特产。”
第二天,我就带着表舅回了趟乡下,小姨见了他,很是兴奋,拉着他手舞足蹈的一段比划,表舅这么段时间没见亲人,自然也开心,两人比比笑笑地,没多久就去了田里挖白薯了。
第三天,
八月尾的天依旧热的让人发慌,我钻进屋内,开了吊顶扇,坐在藤椅里,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此时此刻,脑海里盘旋的竟是和陈医生回乡下过年的情景。
我想,我大概真的想他了。
吃过晚饭,装了一车的特产,我带着表舅回了县城,大概知道我们回来,妈妈特地做好宵夜等我们,最兴奋的还是姜庆,问我挖了白薯没有,我无奈的从后备箱扛出一箱的白薯,没好气地:“吃吧吃吧,吃不死你!”
姜庆白了我一眼,转身向妈妈告状:“大姨,你看我姐,尖酸刻薄的!”
妈妈笑着撸了撸姜庆的头,没帮他,反噎他:“谁让你不跟着回去。”
姜庆哼哼了两声,抱着一箱白薯进屋了。
宵夜后,妈妈催我早点睡,明早还要去市里接陈医生。她不提,我差点就要忘了,这可让我怎么好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