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冬睫毛颤动, 没醒。
他深吸气，朝人看了几秒，起身去了浴室, 唇线抿紧同时耳尖也红了。
容冬听到那声细微的关门声后，才慢慢睁开眼，裹着被子爬起来正要去拿衣服，被枕侧的手机铃声吓到。她低头去看，是将昱打来的电话。
她还没接，浴室门咔哒打开。
周起寒依旧昨晚的衬衫西裤，笔挺规正，袖口出挽了道，露出细长腕骨。
容冬刷得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周起寒弯了弯唇，走近她，矮身拾起手机，点了接通，“送身衣服进来。”
将昱回是。
挂断后，周起寒把玩手机，顺势坐到床上，好整以暇看着被子里发抖的人。
“容秘书。”他说，“昨晚睡得好吗？”
容冬苦着脸扒拉开被子，偏眸对上他冷淡的双眸，小声回了句还可以，又怕他多问，先发制人道：“周总，我睡得是地铺，至于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地铺上，我不知道，我发誓不是我半夜里把你拽下来的。”
“……”
周起寒手指停顿，“装睡。”
容冬：“……”大意了。她呵呵笑几声，“哪有，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不信。”周起寒直言，摁亮手机，“九点开会，荣盛的资料发我一份。”
“我们不是在团建吗？”容冬抽抽鼻子，怀疑自己一觉睡到了周一，直接跃到会议点。她从枕头下摸出自己手机，群消息都泛滥了，连子悦连发好几天信息轰炸，还有一条加好友信息，“不是吧，周末还开会！”
“现在是八点三十四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周起寒放下衣袖整理。
容冬满眼控诉，小声嘟囔：“万恶的资本家。”
她悄悄瞪他，收眼时发现不对的地方，周起寒没戴眼镜，深邃的眼眸直接可见，瞳孔漆黑，眼尾微挑，看人时自带勾引气质。容冬盯着那眼绕不开分毫，很熟悉，特别熟悉，她很久很久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容冬脑子里不可抑止想起了周沸雪，深冬寒冷的日子里，微光里他的眼睛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明亮有光，深不见底。她不自觉凑近周起寒，杏眸里是他缓缓勾起，并不是在笑的奇怪表情，“容秘书在想什么？”
“你认识周沸雪吗？”容冬低声说，眼都不带眨的，“你们眼睛好像啊。”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周起寒愣了愣，眸色渐冷，“是嘛，你看得很仔细。”
容冬没听出他话里的不高兴，自顾自注视他，心里默默和周沸雪的比对，越凑越近，音也软了，“你们的眼形很相似，瞳孔漆黑，唯一不对的是他的眼神很温柔，像热茶，你的呢，冷冰冰的，像融不掉的雪山。”
“神明，湖泊，雪山。”周起寒垂眸，视线落在她张合的红唇上，盯了几秒后直视她水汪汪的眼睛，“在你眼里，我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那，你给攀吗？”容冬一眼看到他双眸里，漆黑的眼底是她缩小的轮廓，她控制着两人的距离，只让自己身上的西服蹭着他的衬衫，若即若离，“如果周总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攀，反正我是喜欢你的。”
周起寒觉得容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对，她胆子一向大，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事。他垂下眼睫盯着她的唇瓣看，以极快的速度反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转，把人直接推倒在床，双手撑在她头两侧。
天旋地转，容冬对两人姿势的变化很懵逼，周起寒整个凌驾在她上方，双.腿岔开在她腿侧，两耳边是他冷白的手。经典的男.上.女.下姿势，她紧张地浑身发热，不知道他闹哪出，“快、快九点了，要去开会。”
“没人告诉你，不要在早上招惹男人？”周起寒突而弯唇笑了笑，压低身子。
容冬缩着身子，推几下他没推动，倒是眼睛不听指挥向下看，没看着呢，就见周起寒猛地压近几分，鼻息蹭着鼻息过，已经是非常危险的距离了。昨晚他的话历历在目，不要拿自己开玩笑，真是神预言。
“看什么。”周起寒调侃。
容冬慌不择路的抬眼，被他漆黑的眸底捕获，不由深陷进去，忘了反抗。
周起寒听着她紊乱的呼吸，笑了瞬，说起话来不害臊，人却经不住吓。
他撑着手想起身，谁料手下一滑，整个人失了支撑点稳当当压在她挡在胸前的双臂上，薄唇贴在她唇侧。猝不及防地碰触两人都愣了，容冬大气也不敢出，眼睛闭得紧紧的，周起寒愣几秒后，竟不想退开。
他犹记得山顶的亲吻，也是这样突然。
短暂的不想占据他的头脑，周起寒微微阖眼，薄唇偏了点距离堵住她，软肉压着软肉，不留缝隙。容冬睫毛颤抖的厉害，唇上的厮磨不是假的，他在吻她，虽浅显生疏，但度拿捏的巧妙，研磨出烧着的温度。
她尝试着探了探舌.尖。
周起寒停顿几秒，破防深入，挡在两人之间的手臂被他拿开，扣在头顶。
他愈深入愈难受。
事情的确如顾宁西所说，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跑走，就像刚刚他一点不反感和她的接触，甚至想要更多，浑身热得发胀，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周沸雪对着她，是不是也像他，或者比他更疯，汲取她所有的甜份。
不过是一个吻。
周起寒脑子清醒无比，动作却不减分毫，轻咬微含，不让容冬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