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吧， 送你回去， 有什么话路上说吧。”
他起身拿起手机，边往办公室外走边打电话给司机阿金， 让对方把车开到楼下，同时对跟上来的黄明达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了，然后带着叶柔嘉搭乘总裁专用电梯下了楼。
沈尧没用阿金开车， 直接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叶柔嘉觉得沈尧今天的态度有点不同寻常，但也只是从善如流地坐到副驾上。
车子驶入滚滚车流中，叶柔嘉回头看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切入主题：“你那天说的话，我考虑过了，不过在我说出我的答案前， 我需要确认两件事。”
沈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什么事？”
叶柔嘉观察着他的神情，突然就懂了他今天情绪为什么不好。
他大概是听说她要回林萱萱那又说有话要对他说，就以为她是来拒绝他的。
想不到这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想到这里，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她故意问他：“你在紧张？”
他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叶柔嘉夸张地点点头，又说：“要不还是靠边停车吧？”
沈尧：“没那个必要。”
叶柔嘉：“那我可说了，你开车可稳着点。”
沈尧：“……”
叶柔嘉故意说得很伤感：“说实话过去两年的婚姻生活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婚姻生活。”
沈尧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他狗男人的特色：“你慢慢会发现，这世间上的所有事都和你理想中的有些差距。”
叶柔嘉：“其实我很羡慕那些普通人，感情中间不会掺杂利益，因为彼此喜欢才选择相伴一生。”
沈尧闻言哂笑一声：“那些婚后出轨的夫妻曾经也是因为彼此喜欢才走到一起的。”
叶柔嘉无语地看着某人：“你一直都是这么跟其他人说话的吗？”
沈尧：“当然不是，他们用不着我这么和颜悦色。不过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金科玉律，不管态度怎么样，他们也愿意洗耳恭听。”
叶柔嘉这一次很快就找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别人用不着他这么和颜悦色，她就不一样了。
沈尧：“你究竟要确认什么事？”
叶柔嘉：“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沈尧沉默了下来，他对她的感情又哪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定然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深厚，可是他并不想以此来捆绑她。
他宁愿她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待在他身边，也不愿意她因为感激或者其他对他曲意逢迎而失去了自我。
沈尧：“你应该庆幸，我是那种一旦投入了，看不到收益回报绝对不会后撤的人。在我这里‘割肉止损’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不接受任何损失。”
叶柔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万一一辈子没有回报，岂不是你的一辈子都被套牢了吗？”
沈尧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此时还是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让萧瑟的冬日街头多了不少暖意。
他想，如果是那样，他也认了。
“我相信我的投资眼光。而且……”他顿了顿说，“事在人为。”
人生中的许多事，他不能悉数掌控在手，但也在多数事上保持着一份游刃有余，可是唯独在叶柔嘉的事情上，他彷徨过、怀疑过。
如果说人生中总有意外，那么让她成为他的唯一意外，也好。
叶柔嘉看着身边不可一世的男人，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觉得他这么可爱。
“就那么喜欢我吗？”她索性问出了一早就想问他的话。
沈尧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诧异看向她，就见她正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满脸捉弄到人的得意。
他恍然，原来她今天来并不是来拒绝他的。
事情发展至今的结果比自己预想中的好太多，他反而更不能平静应对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子拐进路边一个岔道里停了下来。
停好车子，他才偏过头仔仔细细打量她的女孩。
对上她满含着戏谑又隐隐带着期待的目光，他回答的言简意赅：“是。”
叶柔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尧坦白：“第一次在你家见到你的时候。”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一场原本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应酬，却因她的出现而变得有所不同。那个一眼就惊艳到他的女孩，古灵精怪，固执可爱。多少年过去了，哪怕她家逢巨变，她依旧还是那个他最初见到的叶家小公主。
叶柔嘉也意外，他对她的感情竟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了，和她一样。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这种事……
叶柔嘉：“可我那时候才16岁啊，你那个年纪的人看上一个16岁的女孩子会不会有点不要脸？”
沈尧：“……”
叶柔嘉又在他的错愕中嘻嘻一笑说：“还好你长得好看，就不跟你计较了。”
沈尧也笑了，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就是能从她的一颦一笑中读懂她的心情，此刻的她对于有他存在的未来，也是充满期待的吧？
“那你说要回你表姐那是骗我的？”他问。
叶柔嘉：“你刚才又没问我回去干什么，我是要回去，但是是去把我那几个包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