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倾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你替我保护一下我祖父的安全。”
枫澈抬眸,顿时明白了沈容倾的顾虑:“王妃放心!”
“那便一并交给你了。”
现下纵火者可能还在暗中窥探着他们,眼见事情不成,很有可能再次行凶。如今整个安南侯府里能保护住她祖父的,也就只有枫澈了。
沈容倾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
总之先将锦盒交到魏霁手中。
……
月桃回来后,沈容倾便叫她先去门口准备马车。
为保稳妥,她借口有东西要收拾,与月桃兵分两路,先回了趟自己的闺房。
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任何以盒子形式出现的东西都太过显眼了。
沈容倾找了个能将它裹住的东西,想了想又觉得不安稳。索性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贴身放好,又从自己的书桌上取了些没有用的信封和信纸装进去,做完了这一切,她又在锦盒上添了道锁。
外面黑漆漆的,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夜晚人的视线总是受到影响,如今她在治眼睛的事侯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沈容倾索性将自己蒙着眼睛的缎带摘了,这个时辰就算遇到一两个下人,对方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寒冷的秋风穿过庭院间的回廊,时暗时亮的宫灯随风摇曳散发出极为微弱的光。沈容倾一路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赶,掐算着时辰,月桃应该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转过廊间的最后一个弯,她险些撞到了一个人。
沈容倾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那男子率先开口:“这不是……”
沈容倾认出了他的脸:“四叔?”
沈承原抖了抖衣袖,一身上好的紫缎面银丝线刺绣制成的锦衣在夜色下尤为明显。
沈容倾这些年甚少见她这位四叔,早些年的时候他便常年流连于赌坊和花街柳巷,因此还欠过很多钱,都是她爹爹给还上的。她祖父的四个儿子里,只有这一个是彻头彻尾的不学无术,一日的官都没做过,整日只知花钱和玩乐,更是不常回家。
可以说连沈芸依本人都甚少有机会见到她的这位父亲。
沈容倾想起,祖父刚醒那日,四房全家都来探望过,她四叔应该是那个时候也回家了。
沈承原抬眸道:“三侄女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沈容倾垂下视线:“祖父受了惊,身子不大舒服,我打算去请个大夫。”
沈承原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等事,派个下人去不就得了,你还亲自跑。”
“为祖父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沈容倾不欲与他多说,淡淡转移了话题,“四叔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听说起火了,打算过去看看。”
沈容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她想起了还在门口等她的月桃:“那便不耽搁四叔了。我也先走了。”
……
下人们都在祖父的院子里忙活,一路上,她也没再遇见其他人。
安南侯府的大门没关严,沈容倾遥遥望见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吱呀——”一阵寒风拂过,木制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夜色沉静,侯府内外只剩下落叶被风卷走的声音。
“月桃?”沈容倾低低地唤了一句。
一阵不安感蓦地袭来。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不见车夫,也不见月桃。
她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隐隐约约间她似是听到车厢那边传来极为轻微地呜咽。
“月桃?是你吗?”
车厢那边的动静更大了好像是有人在挣扎,沈容倾顾不得那么多立刻上去,拨开车帘,被堵着嘴捆在车厢里的月桃顿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唔……”月桃着急地摇着头想传递着什么。
沈容倾似有所觉地回眸,还未等看清那人的脸,便被他蓦地用浸了药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浓烈的药味顿时席卷了全部的神经,意识逐渐模糊,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
第109章 她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 沈容倾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脑不是很清醒,思绪还没能重新凝聚起来,便很快被时断时续的疼痛感所取代。
“……”
她低低地沉吟了一声。眼睛被什么人用布遮住了, 沈容倾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所及皆是一片混沌。一时之间她甚至辨不清昼夜, 也彻底失去了时间感。
双手被绳子紧紧地绑在身后, 身体僵持着一个姿势太久, 如今想动一动都变得很困难。她应该是靠着一个类似于柜子的东西,身下是坚硬的地板, 不难推测出她此时是在一间屋中。
忍过头部的一阵剧痛, 昏迷前的画面终于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浮现。
她还记得那辆马车, 她原本是打算尽快回王府,可有人却先她一步,按捺不住地动手了。
月桃!
沈容倾下意识地想往左右两边寻找,奈何那块蒙眼睛的帕子太不透光,凭视力半点东西都看不到。好在黑暗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沈容倾深吸了口气, 逐渐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
眼睛看不见了,其他的感官便会变得尤为敏锐。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她比其他人更能适应这一点。她平缓了下呼吸,忽略掉药物所致不时传来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