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初听了这话,眸中黯然“见到这种丑事,确实应该生气。”
顾玉磬却大声道“不!”
她走过去“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早不用忍了!”
忍了好久,忍得好难,她现在觉得自己亏大了。
黄贵妃被处置后,冯大将军那里随即倒台了,新帝登基,以摧枯拉朽之势革除旧弊,昔日权臣不再风光,倒是情理之中,但是谁想到,第一个被下手的竟然是冯大将军家呢。
而关于黄贵妃,也有一些传闻,甚至有朝臣上谏,提起孝道,不过好在,冯大将军贪污弄权,黄贵妃昔日陷害妃嫔,这都是证据确凿,文武百官当下再不敢多说什么,顶多夸一句新帝大义灭亲了。
黄贵妃的风波过去,前朝平静了下来,顾玉磬也开始专心料理后宫,而如今,倒是有一桩,顾玉磬有些头疼,后宫无人,看着实在不像样,她也该主动给他纳妃进嫔了。
于是这一日,她和他提起过,提的时候,自然是满心不愿意,但她是皇后,她现在怀着身子,侍寝不便,作为一个贤惠的皇后,总应该主动替皇上分忧解难。
谁知道她提出后,他好像有些意外,之后定定地看着她。
她便心虚了,明明做得是贤惠皇后该做的,却好像哪里不对。
他便挑眉,淡声说“你以前也想把你的丫鬟塞给我。”
顾玉磬“嗯……”
萧湛初“我如果真和别的女子同床共枕,你无半点不快?”
当然不是了!
她难受得很,只有自己知道,为了当一个贤惠皇后,她纠结了多久,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
顾玉磬“是有些别扭,可是——”
萧湛初“可是什么?”
顾玉磬“可是我以前是皇子妃,现在是皇后,这不是皇子妃和皇后该干的吗?”
萧湛初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是谁告诉你,这是你该干的?”
顾玉磬犹豫了下,还是道;“以前是皇后和黄贵妃,现在是……”
她其实不知道现在是谁,好像没有人明确地告诉她,但她知道,这是规矩,这是定例,以前都是这样的啊。
萧湛初“先皇后已经关在天牢之中,先贵妃已经关在静怡宫不见天日,你要学她们吗?”
顾玉磬一听,赶紧摇头,拼命摇头“我自然不会学她们!”
萧湛初“那就是了。”
顾玉磬心里泛起喜欢,又有些不敢相信,小心试探“那你的意思是……”
她没用敬称,直接说你,好像最近她越来越习惯这么称呼他,而且并不觉得别扭。
萧湛初沉默了片刻,终于面无表情地道“我素来喜静,不喜吵闹,若是有妃嫔在后宫之中争宠,不过平添聒噪罢了,再者,寻常女子,我但凡距离近了,便觉厌恶。”
说完这些,他终于一本正经地道“因此,后宫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顾玉磬“……”
她仰着脸,看了他好一会后,终于噗嗤一声笑了。
他可真能扯。
不过,她心花怒放。
就喜欢看他这样一本正经地扯道理。
第103章 番外之十年的等待1
中军大营里,他收到了她的信,印有素色清梅的信笺上,是她柔雅的字迹。
刚成亲那会,他曾经借口她写字太过柔弱无力,要教她写字,其实就是想和她亲近罢了,她却好像有些恼,并不太情愿被他教。
当萧湛初打开那信笺的时候,深秋时的风正吹着窗棂外开着的桂花树,桂花树飘香,他心里存着期待。
毕竟她很少给他写信,他想看看她写了什么。
打开后,他先快速地扫过,信笺上字并不多,也只有一页,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
他为自己斟了一盏茶,坐在那里,品着香茗,去看她写来的信。
信里,她提到最近天凉了,让他加衣,说便是身子强健,还是要当心,接着又说她为自己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放了平安符。
他唇边便泛起一抹笑。
她嫁给自己后,好像从未见她绣过什么,如今倒是给自己绣了荷包。
他抬眸,看向了那放在素锦中的荷包,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继续低头看信,信的后面,她言语含蓄,但是那意思,竟是盼着他回去。
萧湛初盯着那些字,来回看了几次,最后脸上竟然有些泛红。
他想起来那天临走前,她过去书房,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次。
他心里自是想回去,也想她,只是那日如此孟浪,竟有些情怯,怕她不喜罢了。
看着间,竟觉情不能自抑,便忙又打开那素锦的袋子,取出里面的荷包,谁知荷包上,竟是一朵花,那朵花带着笨拙的憨态。
萧湛初乍看时,只以为她不精于刺绣,才绣得不好,可是仔细看,却觉这朵花实在眼熟,蓦然间想起,明白过来,心里便炸开了一朵花,那是不敢置信的满足。
她竟记起了,竟记起了!
萧湛初抱着那荷包,竟是不舍得佩戴,翻来覆去地看,甚至于后来看将士演练时,都险些走神。
此时的他,是恨不得早些回去,马上回去,回去见她,把那些信笺中不曾说透的话,仔细地问问她。
他非逼问她一番,听她说。
只是如今中军大营正值考查奏请升调补署之时,且接下来两日就要去山中操练兵马,这些都不好让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