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裴鸢的心蓦地一暖,司俨的这番话自是让她倍感动容,她都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好了。
“再多吃一些。”
“嗯~”
司俨复用大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发顶,实则他要带裴鸢去上京的缘由不只是因为念及着她思乡。他也想通过这次来观察一番,当裴鸢再度见到阏临时,她的表情和眼神会是副什么模样。
他想要通过这些,来猜测她对阏临的感情还有多少。
若颍国真同朝廷宣战,两方打起来后,颍国虽不一定会稳赢,但也有得胜的机率。
不过他现在面临的窘境是,阏家父子掌握着中原各郡,早便将他们父子的名声搞坏了,各郡的百姓都以为抚远王是残忍恣睢的暴君。
他若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武力夺取政权,登基为帝,也只会不得民心。
这并非是最优的长久之计。
且此顾虑,也是他近年一直隐忍的原因。
不过,若到了上京后,他但凡发现裴鸢对那个男人还有半丝的倾慕之意,他便不会再顾及那么多了。
司俨本就一刻都忍受不了,要在阏临的面前俯首称臣。
若真是如此,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他要让他的一切都从这世间消失,不让他留下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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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时已入冬。
裴鸢身着繁复的翟衣命服,同司俨乘着华贵的车舆,于白露熹微之时,便从姑臧前往了帝都上京。
此行的舆仗队声势浩大,她和司俨所乘的车舆被四马并驱,且这些马亦都是来自大宛的名种马,俱都膘肥体壮且颜色纯正,它们的鬃毛上还被固定了长长的华羽。
辂车之后斜插了彩漆重绘的锯边旌旗,亦有宦人持着九旒鲲翅。
就算只从细节观之,这舆仗队也可谓是汰奢至极。
裴鸢随夫去上京参宴的途中,便觉这身繁复的翟衣,和发上的鸾凤冠子属实沉重。
车舆之内的布局和摆件固然华贵,但空间却仍是有限,小姑娘贯是个娇气的,这路途再一稍有颠簸,她便觉得特别难耐。
她觉自己的小脖子泛着难耐的酸.痛,小脑袋也有些发沉。
故而裴鸢侧目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司俨也穿着很繁复的冕衣,他发上的冕冠瞧上去也挺沉的,这车舆正有些微晃,男人额前的珠旒也微微地轻撞着。
男人却面色平静地阖眸浅寐着,他眉目稍显冷郁,整张脸却又有种匀净无疵的清俊。
裴鸢却顾不得欣赏他那惑人的英俊皮相,只娇气的撇了撇小嘴,便伸出了纤白的小手,想为自己按按肩膀那处。
她那小手刚置在了肩头处,却觉手背蓦地一凉,随即男人身上清冽又好闻的气息亦喷洒而至。
裴鸢能很清晰地感知出司俨掌心纹路的触感,只听他嗓音低低地道:“侧过些身子来,我帮你按按。”
“嗯。”
裴鸢乖巧的照做,亦毫不推脱他的照拂,她本就是被家人宠大的孩子,有时感动虽感动,却也向来不会因男人的照顾和体贴而受宠若惊。
司俨垂眸,细心地为她按着纤瘦的小肩膀。
裴鸢觉得,他为她按摩的力道刚刚好,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很快就缓解了她肩膀处的酸.痛。
小姑娘的脸颊却在这时,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男人离她很近,他清冽的气息亦在扫拂着她耳后的那一小寸敏.感的软.肉。
美人儿的耳垂上戴着穿珠缀叶的耳饰,那薄薄的方形小金叶亦在一前一后地微曳着。
故而裴鸢娇小的身子,竟是不争气地一酥。
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肩膀,移至了她纤细的小脖子上,他指腹微凉,很快便寻到了她脖子上较硬的筋条,复又耐心地为她按摩着。
司俨能明显觉出,他身前的小人儿竟是瑟缩了一下,他不免觉得好笑,便将薄唇凑到了她的耳旁,淡声问道:“鸢鸢,我只是帮你揉了揉脖子,你身子怎么还软了?”
他的语气温淡,可话意却是极为不正经的,还透着颇浓的暧.昧。
裴鸢贯是个面子薄的,也被男人这话问得有些微愠,便躲闪了一下,软声埋怨道:“你…你莫戏弄我……”
话音甫落,司俨便蓦地抓住了小姑娘的后颈,裴鸢因而一脸惊惶地呈着往后倾倒的态势,司俨便于这时顺势俯身吻住了她。
待他松开她后,却见她的唇脂都他被亲花,小姑娘的明眸里也泛着一层灼灼的雾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倒像是一只受惊的幼兔。
裴鸢面色薄愠,娇气地哼了一声,便将小脸儿别至了一侧。
司俨及时用手板正了小姑娘的脸蛋,亦将拇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他边用指腹为她拭着其上的唇脂,边温声哄她,“鸢鸢,你现在发上的冠子还不算重,日后你要戴的冠饰会比现在的还要华丽,也要更沉重,你现在就要学着适应。”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的小娇鸢,坐在这天下女子都向往的至尊之位上。
裴鸢听到这话,面色却是一僵。
司俨最近一直称阏临为皇帝,而不是陛下。
再到他今日对她讲的这番话,她纵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司俨的心思了。
男人的野心愈发深重。
且他现在竟是丝毫都不掩饰他的勃勃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