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星也仍是笑着轻轻亲了下他的小脸,“再见宝宝。”
奥奥走到钟熠身边,仰着头说:“我走了哦。”
钟熠俯身,大手贴在他的小脑袋上,只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唔。”
两个人站在一起,默默的看着吴阿姨带着小家伙进去安检,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
钟熠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眼眶有点红,他轻抚了下她的背,低声说:“别哭,你总不能比小家伙还还哭。”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离别的情绪消失,转过头来就瞪他。
“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给他带那么多吃的干什么,又是炸鸡又是薯条。”她一回想奥奥临走前,抱着那么一大盒吃的的画面,就觉得一阵晕眩,“你是想让他变成一个小圆球么?”
钟熠忍不住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才多大一点。”
“很严重!”季弦星认真的看着他,“你没有见到过那些像他一样从小就爱吃薯条和炸鸡的小孩,长大以后会长得很胖,胖也就算了身体也会不好。”
钟熠看出了她的坚持,也不太像对于吃什么上面过加谈论,“这些我们以后在说,可是弦星你不觉得奥奥有点过于懂事了么?”
她知道,她当然感受的到。
但是她一时间没明白钟熠说这句话的目的,下意识问,“所以呢?”
“他很依赖你。”钟熠温声开口,“可你能陪他的时间太少了,他很没有安全感。”
季弦星目光越来越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熠感受到她明显的排斥,有些微怔,声音也放的更加温和,“我是想说,你工作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多空出点时间陪陪他。”
这句话不知怎么让季弦星忽然抓狂。
她下颌紧绷着,声音愈发的冷,“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可以平衡好工作和对他的陪伴。”
钟熠眉头微皱,“我没有指责你,我——”
他的话被季弦星转身的背影打断,他一时间没来得及追。等反应过来时,面前忽然停泊了一辆车。
在绕开时,人已经没了踪影。
钟熠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睁开时,眼底的燥郁仍旧没能被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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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星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直到车驶入市区,她的手仍有些轻颤。
恰好赶上红灯,她将车停下,将脸埋进双手里。
一遍一遍的低声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不会和她一样,你能成为一个好妈妈。”
她的语气从不确定的茫然,到一次次的像是要说服自己,最后逐渐坚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灯跳转。
季弦星将手搭到方向盘上,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你会是个好妈妈。”她目光淡淡的看向前方,眼中清澈坚定。
车跟着车流一起涌入大道,她轻吐出口气,像是心里没有经过台风过境般一样。
忽然电话响起,季弦星看了眼有些惊讶,随后接通。
不久后,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打死方向盘后掉头,向高铁站方向驶去。
而此时的钟熠,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下颌咬的有些紧,扶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起。
一口气闷在心口不上不下的,他单手送了送领带,忽然将车子调转了个方向。
此时正是中午,酒吧里总共没两个人。
钟熠整个人此时气质有些阴沉,仅有的那三四个通宵到现在的年轻男女也只敢悄悄的往他这里看,虽然蠢蠢欲动却没有一个真敢上前的。
他点了些酒,酒保将酒送上来以后,很有眼神的没有多说话。他一杯一杯给自己倒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的拿着酒杯,在光线轻暗的一角里,显得禁欲又高阶。
他单单的坐在这里,只是静静的喝酒,都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清疏感。可举手投足的矜贵气,又勾着人的眼让人移不开视线,轻而易举的就拨弄着人的心弦。
几个通宵通到快要修仙升天的人也折腾不动了,横七竖八的趴在桌子上不约合同的静静看着他。
酒保也没事做,坐在一旁小憩,调酒师也昏昏欲睡的。
整个酒吧都呈现出一种萎靡不振,快要关门的架势。
不过这个点钟还开门的酒吧也确实是少数,想喝酒消消愁或者麻痹一下自己的人便全都涌进了这里。
周绍远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走到吧台前,轻轻敲了敲桌子,“还做生意么?”
调酒师晃了下,脑袋差点磕到桌子,揉了把脸声音有些含糊道:“做,喝什么?”
周绍远看着单子随便点了一个,随后下意识的环视四周。
他才回国,还有点不适应国内酒吧作息。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丝毫能给他解闷的玩意。
他有点想走了,但又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心里,又强迫自己观察了一遍,不然就真得一个人喝闷酒了。
视线这样一扫,还真看到了个熟人。
钟熠觉得说不出的烦躁,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说话,最后又闹的不欢而散。
“你怎么在这?”周绍远的声音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今天不是我干儿子走么,你也没去送送?”
钟熠听到他口中那种自然而然的对季弦星事情的熟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眸色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