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药盒拿到手里,钟熠便拿着杯子走了进来,将她手中的药拿走,把杯子塞到她手上。
“喝这个,别总吃药。”
季弦星真的烦了,疼痛的折磨让她失去了情绪的控制,“你烦不烦,我喝这个没用,你把药给我让我睡一觉比什么都强。你干嘛非要让我难受,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钟熠明显的愣了下,却没生气只是声音更轻柔的哄她,“你没吃东西,这些药太伤肠胃。你先把它喝完,如果不行再吃在吃药,好不好?”
他这样不自觉放低了嗓音,温温柔柔哄人时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每次这样季弦星都会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下意识的听话。
现在也是一样。
季弦星抱着手里的杯子,想像完成任务似的大口喝完。可这一口才咽下一半,却被那股奇怪的辣味呛的直咳。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钟熠也是一愣,在后面轻拍着她的背。
等季弦星停止了咳嗽,觉得本来就只剩半天命的自己连那半条也被钟熠给折腾没了。
她幽怨的看着钟熠,用着最后的力气问他,“其实你就是上天派来故意搞我的吧。”
不然怎么,她每次碰上钟熠,无论什么事最后都会坎坷得没了半条命。
钟熠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了神色间的尴尬,他下意识的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自己也喝了一口。
下一秒,也控制不住的发出几声闷咳。
季弦星瞪了他一眼,可又忽然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些傻,完全不像是他会做得事,竟又忍不住笑了。
等她笑完,才意识到这是她的杯子。那刚刚……不就相当于他……
季弦星脸色瞬间有些发红,虽然那次他们也接吻了,可是这性质完全不一样。
她瞬间躺了回去,将被子盖到头顶。
也不知道是忽然被那种说不出的情绪占据了上风,想不起腹部的疼痛,还是那一口足够辣的姜糖水起了作用。
她竟然真的,比刚刚好过了很多。
钟熠看她又蒙上了脸,以为她还是疼得厉害,眸色有些沉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后,轻轻的将被子掀开了一角。
温热带着些不轻不重的压力从小腹传来时,季弦星被吓了一跳,她掀开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钟熠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眸子暗了暗。
季弦星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过大了,他大概……就是站在一个长辈角度的照顾。那……好像家里“妹妹”肚子疼得不行,“哥哥”给揉一下照顾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正常。
她刚想说点什么,可随着她刚刚的动作单薄的衣摆滑上去了一小节,露出了小腹上的疤。
钟熠眼睛微眯,沉声问,“这是什么疤?你什么时候做过手术?”
季弦星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了,快速的将被子盖好,暗自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镇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下,“阑尾炎。”
钟熠轻皱着眉头,本想再说点什么。季弦星却忽然快速道:“我有点困,我睡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顺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钟熠看着她神色疲倦,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站起身将她身后的被角又紧了紧。
季弦星闭着眼睛,在他靠过来的那一刻,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生怕他在追问下去。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折腾了半天,身心都有点累,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她又梦到了生奥奥那天晚上。
她半夜忽然肚子好痛,连夜去了医院。在病床上痛的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却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非要自己生。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环境,她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听不懂医生在说些什么。她无助的,一声声的叫着钟熠,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钟熠坐在她床边,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的竟然到了中午。他看了眼时间,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人叫醒吃个饭时,床上的人忽然低语着什么。
他轻轻蹙眉,刚要俯身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季弦星的呼喊的声音忽然变大,“钟熠、钟熠……”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叫他名字的语气中全是无助与痛苦,光洁好看的眉头轻蹙着,浓密卷翘的长睫不安的轻颤着,人是说不出的脆弱。
“阿星,阿星……”钟熠低声叫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醒醒。”
季弦星骤然醒来,眼中有些湿润的水汽,眼中全是茫然与无助。
钟熠被她眼中的脆弱刺到,放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自觉发紧,声音却还是低柔的带着安抚的力量,“做噩梦了?”
季弦星对上他担忧的眸子,手下意识下移,在摸到平坦的小腹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嗯。”
她轻声应着,揉了下眼睛,坐了起来。
意识回笼,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
钟熠挑了下眉,“不然让你一个人痛死在家里?”
季弦星郁结,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这人非要暗自偷换概念装不懂。
钟熠见她眸中已带了微微的怒气,眸子微转,然后温淡道:“和你小舅约好,说过来一起聚聚,没想到早上我过来他又临时有一个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