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公转头看向赵聿, “陛下以为如何?”
赵聿眸色黝黯,应道:“甚好。”
孟佼佼白了眼赵聿,暗忖狗男人居心叵测,可现下爱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忍痛割爱带狗男人进她闺房。
“来人啊,把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带去安置。”孟国公偏首吩咐小厮丫鬟。
行至后院的路中,孟佼佼刻意和赵聿保持距离,可她越躲那赵聿便如狗皮膏药一样粘的越紧。
她几乎走一步他都要跟过来。
孟佼佼纵然厌烦,也露不出半点怒色。
两人甚是诡异的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走近孟佼佼闺房前院的月洞门。
孟佼佼忽然停步,温声道:“今日之事多谢陛下出手相助,若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吴王殿下藏了细作在咱们孟国公府。”
她敢笃定孟嫣的事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筹谋,至于目的谓何,倒是难猜。
今日要是没有赵聿在,他们也无法从邹侍卫口中逼问出什么。
赵聿难得听她言谢,倒也没有多话,只道:“孟国公府的事事关你,我自然上心。”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心,这话一经入了孟佼佼的耳,那里头包涵的深意她可听出了另一番意味。
孟佼佼轻笑道:“陛下既然已经稳坐江山,那又何必盯着孟国公府不放。”
时过境迁,孟国公府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永和帝在世时孟国公府已有颓势,如不是还承袭祖上留传的荣华,他们孟国公府很难撑到现在。
而赵聿的话隐含的意思,呈现在她脑海的只有前世的剧情,即是:狗男人当她们家是火锅底料!想拿孟国公府开涮,用来杀鸡儆猴!
赵聿皱皱眉,心道她误会他方才所说的话。
他不禁道:“我从未盯着孟国公府不放过。”
孟佼佼讥讽道:“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动过铲除孟国公府的念头?”
赵聿没想到孟佼佼这般咄咄逼人,他低声道:“我曾经是动过这个心思,可我替你保住了孟国公府。”
孟佼佼嗤道:“无稽之谈,你会有那么好心?”
并非她阴谋论,只是赵聿他的信用在她这已然透支,还是负数透支。
赵聿失笑:“我若说的是真的,你又当如何?”
孟佼佼双手叉腰,盛气凌人的道:“陛下说的一字一句若都是真的,那反过来答应陛下一件事。”
凭她对狗男人的了解,他百分之百不会做出有损自身利益的事,所以她自信爆棚,断定狗男人不会向孟国公府施援手。
更何况孟穆的例子摆在眼前,赵聿真的有心,那孟穆的事应当彻查,而不是他登基至今,于孟穆的处置丁点动静也没有。
赵聿低声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孟佼佼爽朗的应下。
跟赵聿的赌约定然是她赢。
许是走路太过嘚瑟,孟佼佼不小心将腰间的玉佩甩了出去。
只见一道银光显眼的闪过,掉进草丛间才泯灭了光亮。
赵聿眯眼,弯身捡起藏身在草丛中的羊脂玉佩,展开放在掌心,玉佩通身玉白无暇,质地晶莹剔透触手温润。
这不像凡品,亦不似寻常皇室所用的佩饰。
孟佼佼走到门前,欲要推门却不见赵聿颀长的身影,先是耐心等了一会儿,久等他不至,她心急了。
转过身打算去拉他进屋,却瞧见他手上拿的玉佩。
孟佼佼觉得眼熟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带上的坠饰,她日日不离身的玉佩不见了。
她心下一惊,两眼放光的瞪着赵聿,她疾步走过去,伸手讨要:“把玉佩还给我!”
赵聿握着玉佩,掩在袖中:“这玉佩不曾见你戴过,从何而来的?”
“陛下管的怎得比千越湖还要宽?连一个小小玉佩都要问我哪来的?”孟佼佼缩回手,黛眉紧蹙,冷淡道:“陛下那么想知道的话,我不妨告诉陛下,这块玉佩是我认识陛下前,臣女的如意郎君所赠,我一直留到现在,先前不敢展于人前,是怕生事端,如今和陛下和离了,我也能堂堂正正戴着这块玉佩。”
赵聿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只当她依旧气恼憎恨他,一味说着气话,他道:“你胡诌什么呢?”
孟佼佼冷哼道:“我没有胡诌,这是真的。”
她话里诚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她陈述的是事实,这块玉佩确实曾出现在她认识赵聿前,至于从何而来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赵聿心头宛若堵了块巍峨的大石,推也推不动,堵得他难以喘息。
掌心的玉佩不由又嵌进几分。
孟佼佼看他面色惨白,又哑巴似的不言不语只当他傻了。
“陛下龙体若违和,那就在外头多吹会儿风,等好了再进来吧。”言罢,她便径自踏进屋内。
闺阁里丫鬟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闺房陈设,以供皇帝陛下歇息。
孟佼佼绕了一圈,见她们角落清扫的一尘不染,倒不方便她坐着偷闲。
她便踱步走来走去,随后她想起某件大事,指着镜台说道:“你们把镜台下面的画都拿出来烧了。”
她看那镜台颇为碍眼,尤其它下面的那几幅画,有关赵聿的东西全部烧了才好。
锦绣应声带着几个丫鬟走到镜台,她们一起搬动镜台,将镜台挪动到别处,搬动时扬起一阵蒙尘,她们不约而同的全都呛了一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