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映知道这事差不多就成了一半了,连忙想着道谢词,突然听到陆秉没由来地问了句:“开车来的?”
陈嘉映下意识看向小助理,迟疑了两秒,答道:“嗯……对。”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秉一商界天才,陈嘉映直觉他这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陆古董斜睨着小助理,一双桃花眼因为黑眼圈的缘故隐隐带着些压迫感,“车送去保修了吧?”
小助理:“?”
他想着停车场停着的那辆路虎揽胜,犹豫了两秒,果断道:“是的陆总,今天来的时候刹车忽然不太灵敏,我就擅自做主将车送去保修了……陈总,您要是开车来的,能不能顺路送一下我们陆总?”
陈嘉映:“?”
陆氏那么有钱一财团一辆多余的车都没有?
骗鬼呢?打滴滴叫专车的钱总有吧?
“好啊,我乐意至极。”
陈嘉映微笑着说。
陆秉闻言似乎没怎么意外,“嗯”了一声就冷漠地绕过陈嘉映去找别的老总了。
人还挺威风,这时候倒是有老板样了。
陈嘉映抿了口红酒,暗地撇了撇嘴。
只有小助理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他在原地挠了挠头。
陆总好像刚才偷笑了?
他又叹息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想着自己肯定是累出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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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昭答应了周灿之后,他就一直粘着她不放手,连她去上厕所周灿都得守在厕所门口。
生怕她跑了似的。
何昭昭对此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病?”
她洗了手从厕所出来,无奈地边甩手边问他。
周灿打开厕所门拿出一块毛巾,贴心地为何昭昭擦着手,“这不怕你反悔吗。”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但是何昭昭却立马察觉到他没什么安全感。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
毕竟陈之南对他来说确实威胁极大。
何昭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将手抽出来捂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我会跟陈之南说的。”
周灿半颗心着了地,寻思着他俩还挺有默契。
他极为受用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何昭昭下意识将眼睛闭上,感受到落在眼睛上温热的一吻,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中喧嚣。
她甚至能在脑中勾勒出周灿此刻的样子。
他永远热烈,永远明媚,永远朝阳一般。
这就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孩。
何昭昭缓缓睁开眼睛,与他对视,她看向他澄澈的眼睛,少年淡淡一笑,将她搂紧了。
何昭昭并不知道,在那些羞于开口的岁月里,有个少年面上不动声色,余光中却尽是她。
索性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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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映今天还得开车,所以后面一直拿这个当借口没喝酒。
名利场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有个特点——喜欢在酒桌上仗势欺人。
尤其是欺负陈嘉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
而且越是没有家族的暴发户越是如此。
就也不知道哪惯的臭毛病,大概就是穷嘚瑟,偏偏这种人你还奈何不了他。
陈嘉映早就习以为常,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必须得应酬,应酬本来也算是谈项目的一种方式,所以她不得不学会喝酒。
那时的陈嘉映只有二十岁,已经逐渐开始接手陈氏,明白这一点后,她在朋友开的酒吧待了一周,把酒量硬喝出来了。
光鲜亮丽的背后必然是伤痕累累。
“哟,这不是小陈总吗?上次你一小姑娘给我喝趴下了,真是让我好丢面子啊哈哈!”
荣氏的暴发户捧着啤酒肚来了,这人是个笑面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每次陈嘉映遇上他都得吃瘪。
陈嘉映只好陪笑:“荣哥,这么巧你也在?可惜今天我没办法喝酒,陆总车坏了,我得送他回去,太可惜了……”
荣成富笑着打断了她,似乎有些不屑。
“呵,好家伙,小陈总现在为了躲酒什么牛都吹得出来啊!陆总还能沦落到让你送?妹妹你还是太年轻哟!”
陈嘉映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睛眯了眯,想着今天这酒不喝恐怕得得罪他了。
得罪这种口香糖可比丢了陆氏的项目还要麻烦,陈嘉映可没时间跟这暴发户玩阴的。
她叹息一声,想着这小朝还是不太行,叫个裴嘉铭叫得他妈局都快散场了。
陈嘉映觉得今天带小朝来就是个错误,本来就没见过世面,完了也挡不了酒,现在居然叫个人都叫不来,留她一个人对付这帮土鳖。
“喝吧妹妹。”
暴发户开始不耐烦了。
陈嘉映现在被这黏糊事搅得躁的慌,心里边火气也上来了,大不了陆秉问起来把这二百五抖落出来算了,都别活!
喝他妈的!
陈嘉映跟上断头台前喝的送行酒似的,手刚搭上杯子,身旁忽然传来淡淡的栀子花味。
紧接着陆秉清冷的声音传来:“荣总这是想让我们酒驾被抓进去?到时候你来保释?”
荣成富当场石化,他原本以为陈嘉映是唬他的。
“嗐,没有没有,哪能呢,我也就是跟小姑娘开开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