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超群的匠人,我倒是知道一些。”他说,“不比少府的差,女史若是有意,我可将他们请来。”
虞嫣听着,眼睛一亮:“真的?”
王熙笑意和善:“自是真的。”
虞嫣露出笑意:“如此,有劳王公子。”
二人又就着珠宝的事聊起来。虞嫣发现,王熙这个经商的,懂得果然多。除了珠宝,胭脂水粉居然也懂,跟她说起各色脂膏优劣的时候,居然全无障碍。比萧寰那个连抹点护肤品都一脸不屑的死直男好多了。
虞嫣再度确定,萧寰之所以能够美名远播,主要原因是他生在了帝王家。
“上次我为女史置办的那些脂粉,也是供往少府,虽是上品,却不算极品。”王熙殷勤道,“女史若想要更好的,我明日便让人再送些来,无论质地还是颜色,皆世间难寻。”
虞嫣听了,双眸闪闪,露出甜美的笑意。
“如此,有劳王公子。”她说。
王熙看着她,也微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女史言重了。”
萧寰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先回去用膳。”
虞嫣和王熙都应下,回到堂上的时候,却仍然聊得起劲。
王熙难得遇到喜欢听他说起自己的那些生意的人,如同遇到知己,心情大悦,将自己的那些产业通通吹嘘了一遍。
虞嫣十分配合地露出惊讶和崇拜的神色,道:“公子竟然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成就,真是太了不起了。”
王熙笑了笑,道:“小试牛刀罢了,不值一提。”
萧寰在上首瞥着他,不冷不热地说:“去年你说的那位总碍着你生意的林夫人,可见到了?”
提到这个名字,王熙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下。
“不曾。”他说。
“林夫人?”虞嫣好奇地问,“这是何人?”
王熙也不掩饰,简要地将宝兰昌的事说了一遍。
“这宝兰昌虽做得不大,生意却甚好,眼光独到,许多贵胄之家要卖珠宝,都只与他们交易。”王熙道,“我有意将其收购下来,可这位林夫人却总找不到人。”
“京中还有你找不到的人?”萧寰也诧异。
“你有所不知,”王熙道,“这林氏甚是诡异,从不在铺子中露面,见过她的也只有宝兰昌的钱管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宝兰昌的主人就是这位钱管事。”
虞嫣有些不解:“如果是这样,林夫人又做些什么?”
“据说她亲自往西域和南方挑选各处产地的宝石珍珠,也是因此,宝兰昌的货源可靠便宜,笼络了大批老客。”
虞嫣看着王熙,不禁也觉得这位林夫人是个奇人。这样敢走南闯北的女子,在这边的确十分罕有。
三人便聊着边用膳,吃过饭之后,虞嫣继续兴致勃勃地去研究她的衣服首饰,王熙则跟着萧寰到他书房里去坐。
“我记得从前你房中常备着些宫中调的安神香,如今可还有?”王熙喝着茶,忽而问道。
“有。”萧寰道。
“我那边用完了,与你讨些。”王熙道。
“就在我房中,你自去取便是。”萧寰道。
王熙也不客气,起身来,径自往萧寰房中而去。
萧寰将茶汤盛到杯子里,正让仆人送去给虞嫣,未几,却见王熙又走了回来。
他看着萧寰,目光怪异。
“不曾找见?”萧寰见他手上空空,问道。
“找见是找见了,”王熙在榻上坐下,看着萧寰,“不过我发现了一件更为有趣之事。”
“何事?”
“你与虞女史,还未同过房么?”
萧寰正在喝茶,听得这话,几乎呛了出来。
“无头无脑,为何问起这个。”他不屑地将王熙瞥一眼,努力让面色看起来平静。
“不是么?”王熙不紧不慢道,“你那榻上,只有一只枕头,床边的衣架上也只有男子衣裳,房中一点女子用物也不见。”
说罢,他看着萧寰,目光锐利:“你老实与我说,你们二人,莫非还是清白之身?”
萧寰:“……”
他明白过来,王熙此来,就是为了将他和虞嫣的关系摸清楚。
一天到晚净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比虞嫣的心思还多。
“是又如何。”萧寰索性不再掩饰,大方承认。
王熙看着他,震惊不已。
“为何?”他说,“你二人不是从前就已经成婚了么?”
萧寰忍着心跳,反问:“成婚了便要有么?”
王熙看着萧寰,简直匪夷所思。
“你不是说你对她一见钟情,她也对心驰神往么?”王熙道,“你二人既是为情所动,又成了婚,竟然忍而不发?”
那是她说的,不是我。萧寰腹诽。
“如此说来,你见到了动心的女子,便要行事么?”萧寰瞥着他,“你那风流之名,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莫打岔。”王熙道,“快说,究竟何故?”
萧寰看他决意追问到底,只得继续编着鬼话:“当年那事不曾禀报过父皇,尚不能算成礼,岂可胡来。孤回京之后,不久又去了朔方,自不曾有机会。”
“那你们二人相逢之后呢?”王熙狐疑道,“你对她这般深情,多年守望不得相见,莫非不是干柴烈火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