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回去？”她问。
虞嫣“嗯”一声：“反正这边的活动结束了，我待会儿跟你一起走。”
安绮诧异不已：“在这边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不好么？干嘛急着走，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虞嫣敷衍地答道，“就是想回家住。”
安绮看了看虞嫣明天的安排，的确也只剩回程了。虽然不理解，安绮见虞嫣坚持的样子，只得答应下来。
时间已经不早，订了票之后，虞嫣就离开晚宴，换了一身低调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跟安绮一起躲开各路眼线，赶去高铁站。
路上，虞嫣接到虞甯的电话。
“小冯在她房间里，”他说，“她喝了很多酒，睡着了。”
虞嫣忙问：“那蕙蕙呢？”
“不知道，她不在房间里。”虞甯停顿片刻，道，“嫣嫣，她恐怕是回去了。”
虞嫣知道他说的回去是回哪里，心登时沉下。
“我在高铁上，”她说，“是不是，我回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虞甯讶然：“你现在回去？赶得及么？”
“应该赶得及。”虞嫣道。
“如果她非要回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虞甯的声音有些无奈，“拦着她么？”
“能拦着当然要拦着。”虞嫣道，“她是我妹妹。”
“嫣嫣，”虞甯却道，“就算拦不住，你也不能追着她过去。”
这话听上去冷静而清醒，虞嫣有些无言以对。
她望着车窗外面飞速掠过的灯光，没有回答，只淡淡道：“放心好了，我会谨慎的。”
虞甯还想再说，虞嫣道：“进隧道了，回头再联系。”说罢，挂了电话。
安绮跟虞嫣旁边的人换了座位，终于在她身边坐下。
“你跟谁讲电话讲那么久？”她说，“你哥？”
“嗯。”虞嫣道，却看着她，“公司的车在高铁站等着了么？”
“还没吧。”安绮道。
“让他们尽快，就在那里等着，我要赶回家。”虞嫣道。
安绮奇怪地看着她。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家里火灾了？”她问。
差不多。虞嫣心想。
“有些急事。”虞嫣道，“别问了，就当帮我个忙。”
列车到站的时候，不早不晚，堪堪十一点。
出站的时候花了些时间，不过按照虞嫣的要求，公司的车已经停在了车站外面，没多久就接上二人，开出了路上。
司机对道路很熟悉，一路在罚单的边缘疯狂试探，终于在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载着虞嫣回到了家里。
安绮正要和虞嫣说说明天的安排，不料，她说：“你回去吧，有事电话了聊。”
说罢，打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屋子里果然有人，客厅亮着灯。
墙上的钟，秒针一格一格走着，时针和分针已经快要重合，就贴在十二点的边缘。
虞嫣一路小跑，穿过客厅，用力拉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
寒风迎面而来。
只见后院里的灯也亮着，池子里，果不其然，滕蕙穿着虞嫣的潜水服，已经下到了水里。
看到她突然出现，滕蕙吃了一惊，连忙往水里又浸下一些。
虞嫣跑到池边，瞪着她：“你居然骗我们！”
“我不想骗你们，是你们不让我回去。”滕蕙见事已至此，神色理直气壮，“我不能丢下蒋管事，你放心，我会好好再回来的……”
“放心个鬼！”她话没说完，虞嫣气急败坏地打断，“你以为天下大乱是闹着玩的？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上哪儿去找人！”
滕蕙还想再说，突然，水面漾动起来。
虞嫣知道时间到了，心一横，随即把手上的包扔下，跳到水里。
冰冷的池水涌来，虞嫣管不了许多，一把抓住滕蕙的手，想将把她拉回来：“跟我回去！”
滕蕙倔强地挣扎：“我不回去！”
她想把虞嫣的手甩开，不料，她抓得紧紧的，无论滕蕙怎么用力也不放手。
正当二人拉扯着，脚下那股巨大的力量席卷而来，未几，虞嫣被滕蕙带着，脚下瞬间如同踩空。
池塘里的水花翻涌着，未几，只剩下池面漩涡的余波。
露台上，刚刚赶来的安绮瞪大眼睛看着一切，呆若木鸡，仿佛见了鬼。
冬天的池水有多冷，虞嫣是第二次感受到。
不过上一次，这边有李泰和卫琅他们等着。而这一次，虞嫣好不容易从水里再钻出来，面前的院子漆黑一片，除了自己的呼吸和牙齿骨头冻得发抖的声音之外，死寂一片。
滕蕙虽然穿了潜水服和装备，但并不知道怎么用那氧气瓶和呼吸器，被呛了好几口水，钻出来之后，不住地咳嗽。
等她终于缓过来，却见虞嫣已经径自上岸，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
这屋子里的摆设从来没有变过，什么东西在哪里，虞嫣也很熟悉。没多久，她就摸着黑找到了火石和灯台，把油灯点亮，
滕蕙穿着潜水衣走进来，看着她脱下身上的被水泡得沉甸甸的外套和毛衣，讪讪道：“你点灯做甚，包里有手电。”
说罢，将手里的登山包递给她。
虞嫣看去，正是她一直放在杂物间里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