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甯在一旁笑了笑,对虞嫣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片段,我和安绮整整给她培训了三天,连剧本都背熟了。”
虞嫣好奇道:“后来呢?导演怎么说?”
“安绮说你病了,是带病上工,导演还算体谅。”虞甯道,“不过他说,你这次演大家闺秀不怎么样,演奸商倒是生动。”
虞嫣:“……”
滕蕙:“……”
*
天色暗下,黄昏之后,一行人到达了京城外。
半边天被云笼罩着,只有西边破开一道口,夕阳的余晖透出来,将云层和万物染得金黄。
而京城外廓伫立在地平线上,格外的高大恢弘。
虞祥坐在马车上望见,纵然阅历颇深,也并不曾见过这个时代的京城,露出惊诧的神色。
“那就是京城?”他问。
“正是。”皇帝往那边看一眼,继续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神色平静,“虞兄这局,只怕是要被朕破了。”
虞祥观望片刻,收回目光。
再看向棋盘,只见果然形势不妙。方才皇帝用两子的功夫,将他设下地困局破了,颇有反攻倒算的势头。
虞祥沉思片刻,没有去救那困局,却在棋盘另一边落下一颗棋子。
皇帝看去,一愣。
没想到虞祥竟留了一手,早早在那里埋下伏笔,如今启用,又成了一记杀招。
“虞兄好技艺。”皇帝忍不住感慨,“想来平日钻研了不
少棋谱。”
虞祥笑了笑,推推鼻子上的金丝边眼睛:“也没什么时间钻研,不过有空看看电视讲解罢了。”
从老宅到京城这一路,到底颠簸枯燥。恰好虞祥也会下围棋,皇帝就让人备了棋盘和棋子,路上一边与虞祥闲聊,一边下棋。
对于虞祥早上说的话,皇帝仍未表态。不过对于虞祥本人,他显然并无恶感。下了几盘之后,皇帝发现虞祥的棋艺并非他所宣称的那样略懂皮毛,而是颇有章法,伏则不显山露水,起则攻势凌厉,竟让皇帝一度连输了三局。
这让皇帝来了兴致,二人便这样一路对弈下来,不知疲倦。
正当二人各自继续琢磨棋盘,车马停下。
“陛下,”张茂在车外道,“广陵王殿下托老臣请示,陛下是直接入城,还是扔到大营中去?”
“到大营中去。”皇帝答道,“今夜便暂宿大营,明日再入城。”
张茂应下。
虞祥听得这安排,不解道:“皇宫不是在京城中么?萧先生到了京城前,为什不回宫?”
皇帝将手中棋子落下,饶有兴味:“虞兄第一次来,还未见过子昭的大营,今日,朕便亲自带虞兄参观参观,如何?”
*
萧寰的二十万大军,除了分拨一部分进城坐镇,与禁军和北军一道清除叛党,稳定人心,剩下的仍然留在城外的大营之中。
当皇帝乘着御驾,和萧寰一道进入大营之中的时候,将士兵马皆整齐列队,向
皇帝行礼。
超过十万人齐齐跪倒,乌泱泱一片山呼万岁的时候,无论是虞祥还是虞甯,都不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皇帝亲自接见立下大功的朔方将士,以及开门献城的禁军和北军功臣,而后,进入大帐之中。
“子贤在何处?”他问萧寰。
“二皇兄也在此处,正押在狱中。”萧寰道。
皇帝颔首:“将他提来。”
萧寰应下。
没多久,梁王被带到皇帝面前。
他已经绝食整整两日,面色苍白,加上脏乱的衣裳和头发,更显落魄。
见到皇帝,他如同望见一线生机,直挺挺跪下,向皇帝伏拜。
“父皇,”他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儿臣冤屈!”
皇帝看着他,道:“哦?何冤之有?”
“此事,都是有人陷害儿臣!”梁王忿忿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辅佐子昭攻打京城,不料,竟有人到子昭面前挑拨,说儿臣与袁氏勾结,以致子昭设下计来,将儿臣蒙蔽!儿臣本想趁袁氏不备,将京城拿下献与父皇,不料,反而被子昭所算计,将儿臣囚于狱中 ,申冤无门!”
说罢,他向皇帝再拜,道:“父皇圣明,不可为小人蒙蔽!”
皇帝道:“哦?如此说来,周贵人、周承联合伏衷反叛之事,亦与你无关?”
梁王道:“正是!儿臣一直领兵在外,何以与伏衷联络?此事,乃是母亲与安平侯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恳请父皇念及旧日恩情及功劳,从轻
发落!”
皇帝道:“如此说来,你与伏衷并无瓜葛?”
梁王即道:“绝无瓜葛!”
皇帝没有说话,少顷,看向张茂。
张茂颔首,捧着一只盘子,呈到梁王的面前。
第371章 审问(下)
梁王看去,只见那盘子里盛着一只长方形的物什,像是一块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头,表面能照出影子来。
蔡瑜上前,在那物什上按了一下,上面竟忽然变得五彩斑斓,
梁王不明所以,只看着他一番操作,未几,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那上面,出现了一整幅画。
准确地说,那不是画,因为没有笔可以画成这样。
梁王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那是在高处俯瞰下的城池。重阳节时,他到京中的山上或者塔上去登高,望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