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妃本是滕坤的妾侍所生,母女都不受宠,出生之后就一直住在滕坤在京郊的别院里。后来因为痴傻得了先帝的封赏,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嫁给萧寰之后,滕坤本有意让她住到京城的广陵王府中去,但萧寰也做得够绝,出走之前,将王府的人带走的带走遣散的遣散,连个仆人都没留下。最后,还是滕太后看不下去,让滕坤将王妃仍留在原地,免得闹得太难看。
这事就这么僵着,以致王妃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动过,直到现在。
而萧寰远在朔方,除了按例供养,对她不闻不问。
堂堂广陵王,过得像个鳏夫一样,说出去,王隆这舅父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他也曾许多次劝过萧寰把王妃休了另娶,但萧寰要么漠然以对,要么说事务繁忙,回京再说。
现在终于回京了,该是到了解决的时候了吧?
王隆想着,他不由地又将那封信拿起来看了看。
要是这滕氏能够痛快地死去就好了,也算功德一件。
大雨连绵,京郊的缧河涨起了水,淹没了两岸的许多良田,水流浑浊而湍急。
河面上却是热闹,几十艘大小船只在河面上来回穿梭,拉着网,一派繁忙。
京兆尹冯延年乘着马车,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了半个时辰,望着外头黄汤一般的水面,他用袖子擦了擦汗,心中仍是忐忑。
这是广陵王妃落水失踪的第二日。
王妃幽居的宅子,就在这缧河的附近。据宅中仆人禀报,昨日,洪峰来袭,百年难遇。仆人们担心危险,便将王妃转移出去。不料才出门,洪水就来了,王妃坐在船上不稳当,掉了下去,竟被洪水卷走。
冯延年赶到河边望江楼的时候,身上的官服几乎已经湿透了。
这里没有闲人,楼下停驻着马和车驾仪仗,侍从个个身形彪壮,颇有气势,一看即知来者不凡。
侍卫长李泰认得冯延年,微笑上前行礼。
冯延年客气地问:“殿下可在?”
“殿下正在楼上。”李泰道。
冯延年颔首,整了整衣冠,拾步上阶。
河风吹来,凭栏处,萧寰穿着素色单衣,在水天之间长身而立,两袖和衣袂在风中微微扬起,身姿挺拔俊逸。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昭昭的日光之下,双眸明亮而锐利,教人望之不敢久视。
第7章 穿越
“广陵王殿下。”冯延年忙恭敬行礼,“未知殿下前来,在下不及远迎,望殿下恕罪!”
萧寰颔首,道:“冯京兆免礼。不知今日搜寻得如何?”
冯延年道:“禀殿下,在下已派了一千士卒沿两岸搜寻,曾寻得了三具女尸,请宅中仆人辨认,都不是王妃。”
萧寰神色平静。
“如此,冯京兆辛苦。”他说。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殿下客气。”冯延年说着,见他面上并无愠怒,心里不由松一口气。
他也是刚刚得知此事,又听说萧寰竟亲自过来搜寻,他急忙赶了过来。
昨日,广陵王妃宅中的人往京城送信的同时,也报知了当地的县府。
这王妃虽然不受待见,但毕竟是广陵王的王妃。县令不敢怠慢,昨日得信后,即刻派了百余人搜寻,今日加上他带来的人手,到底把事情做得像模像样。
“殿下,”冯延年看了看天色,道,“这河边暑热,暴雨将至,殿下不若先回京城,这边若有消息,在下定然火速报知殿下。”
“不必。”萧寰道,“孤再到船上去看看。”
冯延年愣了愣,道:“殿下,船上颠簸,只怕……”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急急的声音:“殿下!”
二人看去,只见李泰走了来,向萧寰一礼:“殿下,王妃找到了!”
萧寰和冯延年都露出惊诧之色。
“哦?”萧寰问道,“在何处?”
李泰却神色怪异,道:“在……在宅子的荷花池里。”
萧寰看着他,目光定了定。
虞嫣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昨晚,她把冰箱里的酒都拿了出来,一个人到荷花池边喝了个痛快。
断片之前,她记得自己好像想去给荷花和月亮拍照……后来,就不记得了。
医生警告得对,她酒量不好,度数高的酒不能多喝。
虞嫣揉了揉脑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别墅,而是一个诡异而陌生的地方。四周的陈设古色古香,案几席子像模像样的,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上了古装。
面前的女孩也穿着古装,见她醒来,又惊又喜。
虞嫣木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喃喃地问:“……你是谁?”
那女孩却瞪起眼睛,仿佛见了鬼,尖叫起来。
神经病……
虞嫣觉得自己大约还在做梦,倒下去继续睡。
但等她睡醒,发现这不是梦。
她还在这里,并且面前围上来了一群人,每个人看着她,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还管她叫什么……王妃。
虞嫣盯着他们,怔怔地想了一会,忽而明白过来。
昨天在去别墅的路上,成聪跟她说起了一部新的古装剧。
他还说,场地就在市郊的影视基地,不用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