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这字真的奇险诡谲吗?”
她舒了一口气,探头瞅了一眼,直接点头道:“嗯,险!你这笔锋再细些都能把纸给戳烂了。”
嬴长安一听她这话,直接将那副字揉成了团,顺着窗户扔了出去,整个人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霍青梅忍笑忍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哈哈……嘶——”小腹冷冰冰的痛感使她倒吸了一口气。
“你这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嬴长安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来。
“你坐好啦!”霍青梅烦躁地小吼他,又将毯子往上提了提,手掌狠狠地压在小腹上。
他缩回了头抱怨道:“我以前又不是没来过,还要这儿老什玩意儿干什么?”
“你还说?”
“好好好!”屏风后他影影忽忽举起了双手晃了晃,“你身体不好你老大,可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笑什么呢?”
“我在笑……”霍青梅倚着枕头,笑道:“咱们一起跟王书绝先生学字时候的事儿。”
“哎?”他整个人都快贴在屏风上了,口中抱怨着:“你那时候可暴躁了,还好我让着你,不跟你计较。”
“呵呵……你的脸比城墙都要厚了。”
嬴长安居然还真摸摸自己的脸,笑嘻嘻道:“这不都亏了你把脸给了我嘛!”
好啊!结果我成不要脸的了。
霍青梅的手指划过摊面上勾缠的花枝,嘴角一勾,坏坏道:“你还记得我把朱砂倒在你席子上那次吗?”
屏风后的嬴长安一僵,挠着头笑道:“啊呀呀,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
“你可不像不记得的样子。”
见糊弄不过去,他凑近屏风,探出半个头,阳光满溢的眸子明明晃晃地投向她。
“不是说好不提的。”
她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我忘了,不过你当时狼狈的样子,我想我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
他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
“你在说我坏话吗?”
“说大小姐的坏话?我敢吗?”语气带着淡淡的委屈,让霍青梅忍不住打了一颤。
“好好说话。”
“要求真多,真是没法伺候了。”
霍青梅皱皱眉,他今天的语气有点奇怪。
“你今天怎么了?”出门又没吃药?
他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声,显得屋子阴森森的,接着猛地站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
霍青梅眼瞅着他的投影从屏风的树枝花苞走到树干盘结处,又返了回来。
“你怎么没表示?”他不耐道。
霍青梅简直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什么表示?”
嬴长安顿在了脚步,锋利的视线几乎割破屏风,向她袭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傻?”
什么真假?什么装傻?
他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本就让身子不爽利的霍青梅越发的烦躁了。
“管你说了什么,别在这里耍你的王爷脾气,走,赶紧走,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居然敢在来大姨妈的女人面前耍脾气,我这个时候可是比任何人都狂躁,有种你就来试试。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下来,一种凝滞感盘旋在上空。
“霍青梅,你好样的!”说罢,他便气势汹汹地奔了出去,差点把端着汤碗的西水给撞到。
霍青梅坐在榻上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神经病呐!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西水端着碗,绕过屏风。
“我哪里知道呀,烦死了。”她一掀摊子,就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您今儿个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跟他怄气,小心坏了身子。”西水扯着毯子安慰道。
霍青梅死死按着毯子不让她拿开,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他一辈子都跟我对着干,我看我哪天被他气死了,他就开心了。”
西水的眼神漂移了一下。
其实,刚刚淮山王虽然脸色不大好,却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的样子。
“您没有欺负淮山王殿下吧?”她试探道。
霍青梅一把甩开毯子,拉着她的裙子控诉:“怎么可能!像我这种老实本分的人才是受了委屈的!”
“哦……”
青梅怀疑的眼神瞥向她,“你不信?”
“信,我信小姐。”西水脸掩饰都没有掩饰,嘴上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天了噜,我简直比窦娥还要冤啊!
不知怎么,一转头她又想起嬴长安白色长衫屁股的位置上染上朱砂通红一片的样子……
“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天下就没有我怕的人!”
“出去跪着。”
“是,先生。”
这脸被打的……
以后肯定还会有——
“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
“出去跪着。”
“是,娘子。”
今天“亲戚”来了,痛的我打滚,挣扎着这个时候才码完一章。
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写女主痛经梗,原因你懂的……
第18章 安如
霍青梅捧着热气腾腾的用老姜熬的红糖水,刚刚低头,眼瞅着一花瓣飘飘荡荡地落进了碗里。
话说,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树下菜汤上,飘落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