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懒得动的, 也跟蒋永军寄卖的小卖部买了泡面什么的解馋。
江远路坚持着在寒风中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才拍拍裤子站起身。
“你吃饭了吗?”他随口问。
曲思远瞅着他, “没有,你刚吃的是两个人的份。”
他噎了一下,“那一会儿我赔你一份。”
“不用。”她跟着起身, “失恋的人最大——现在吃饱喝足了, 有没有开心一点?”
江远路:“……”
下了山, 曲毅已经去桔林溜达完一圈回来了,正在家门口等着他们了。
凑一起的,还有抱着年龄差极大的妹妹小豆子, 一脸兴奋的返乡青年阿聪。
“曲老板, 江老板!”
他这嗓子视频通话的时候穿透力都比别人强,如今没了电流阻隔,更是效果惊人。
“听曲主任说你们打算在本地招一些人才, 培养成带飞教练。”他抱着小豆子颠了颠,笑得跟朵泥巴色的太阳花似的。
“是呀。”曲思远下意识的看向江远路。
“那你们看我怎么样?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体育成绩就挺好的,运动神经特别发达!”阿聪毛遂自荐道。
“我们是有这个意向,至于学员参加培训之后,能不能达到相应水平,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江远路的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要只考个A照,就掠地飞行那点技术,别说咱们基地不让你飞,去300米落差不到的二级起飞场都不给飞——更不要说带人了。”
“我懂我懂,我肯定会努力学习的!”阿聪说得激动起来,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妹妹,都想拍胸脯跟他们保证了。
“还有……”江远路还要再说,一直沉默的曲思远突然往前一步,伸手接过阿聪怀里的小豆豆。
“哎呀,豆豆好像不高兴了?那姐姐抱你去看看玫瑰花——小江哥,你早上不说看到新萌的花苞了吗?”
这个天气还有玫瑰花?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了。
江远路没揭穿她,配合着出了门,压低声音问:“我什么时候说看到玫瑰花苞了?”
“我就是提醒下……别把咱们未来的好教练苗子都吓走了呀。”曲思远声音也轻。
“那培训费你给他出,好几万的装备你给他买?”江远路看傻子一样看她。
“咳!”说到钱,曲思远的声音就开始发虚了,“那也得循序渐进嘛。”
江远路“呵”了一声,对她的“缓兵之计”并不感冒。
山上的冬季尤其阴冷,降水虽然充足,花花草草却仍旧凋零的差不多了。
只有屋墙上的大片假玫瑰,依旧灿烂。
晨雾还没完全散去,村里游荡着一些昨晚留宿的小情侣,甜甜蜜蜜地在不同的花墙前拍照留念。
江远路看得眼睛疼,找了个借口又回曲毅家坐着。
无奈曲毅家也住了不少过节的情侣,也正如胶似漆地下来吃早饭了。
虽然没到互相喂食的程度,那股自带粉红泡泡结界的劲儿还是看得人眼热。
江远路在屋里走了一圈,去门外吹冷风去了。
曲毅总算留意到了江远路的焦躁状态,悄声向曲思远打听:“他怎么了?”
曲思远捧着热茶,看了眼窗外,声如蚊呐:“他昨晚去表白,被人拒绝了。”
“啊?”曲毅一脸震惊。
他不是跟你有一腿?
这么快就又有新目标了?
你还那么淡定!
你们城里人谈恋爱都这么云淡风轻的?!
曲思远见他反应那么大,嘴巴痒痒地又加了一句:“你是没看到他昨晚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拉了一车玫瑰上山顶上大甩卖。”
曲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简直要从眼眶里滚出来。
“那、那你……你买了吗?”出于朴素的打折捡漏思维,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曲思远呛了一下,“我买那个干吗?!”
吃醋啊——
曲毅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补充完又觉得似乎没人这么吃醋的。
看她这反映,可能真是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起码,他前女友当年就没这么大度。
因了早上和阿聪的这一通聊,下午的时候曲毅家的门槛和曲思远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上门来询问的大部分都是留家里的老人和回来过节的年轻人,打电话的则是还在外务工的年轻人居多。
“曲老板,听说你们那个飞来飞去的基地要招人了?”
“听说免费教课?”
“待遇怎么样?工资多少?”
……
两人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赶紧一个个澄清,还把制作好的培训班招生广告提前张贴了出来。
村民们围着看了半天,又打听了一顶滑翔伞的价格,纷纷摇头离去。
“四五万买块几根绳子加一块破布,我吃饱了撑得慌!”
“就那么一星期就要七八千!”
“一星期还不给飞呢,你看看,要好几个七八千!”
……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奚落声不绝于耳,连最积极的阿聪都垂着头回家去了。
曲思远靠着躺椅叹气,叹完又有些不甘心,起身打算去找江远路问问线上招生情况。
门一打开,她就被寒风吹得猛一哆嗦,缩着脑袋绕着屋子找了一圈,才在路面看到江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