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他不会来的,放我早些安枕吧。”挽月托腮无力的看着莲心,倦意的眼眸无不在提醒莲心她是真的困了。
“主子爷怎么这样!从前没迎你入府前,对你那是百般呵护,如今得到了却又不珍惜,当真是……”她话未说完,便瞧着挽月直接朝着软枕倒去,掀开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她盯着榻上凸|起的一坨,本来还想说上几句,还是忍住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了。
待她走后,被窝里人缓慢的转过身来,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滴眼泪不争气的落在了枕上。她伸手胡乱的抹去,鼻音浓重的自言自语起来,“真是困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拍了拍嘴巴,朝着里头翻了个身,素白的食指蜷缩着被她紧紧咬住,似乎不想让自己发出难听的声音。
*
一连几日顾揽风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眼前,仿佛忘记了后院里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莲心倒是大着胆子在深夜骂骂咧咧了顾揽风好几句,算是宽慰她。
她虽笑着,可心里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想过自己也会有被遗忘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快。她学不来画容的娇柔和死缠烂打。她就一倔脾气,也难怪他厌弃了。谁又会愿意天天对着一张冷脸呢?
她定了定心神,问道:“灯会节便是今夜吧?”
莲心掰着手指细细数了数,确定的点点头,“是今日。”
“咱们一起出去瞧瞧如何?”
莲心惊愕的盯着她,前些日子她才问过的,只是那时挽月兴致缺缺丝毫没有想去的意思。
“咱们去回了主子爷出去?”
挽月晃了晃脑袋,“你上次不是提议咱们偷偷溜出去吗?”
莲心这会子有些犯难的看着她,“可是咱们怎么出去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呢?”
挽月坐在秋千架上,时不时用脚推着自己向前,她忽而记起之前每年灯会节,顾府都会来一批送上好绸缎的人,人数还不算少,若是她们混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她欣喜的停下动作,望着莲心道:“咱们可以女扮男装装作来送布料的人。”
经她提醒,莲心也想起此事,高兴的晃着她的手臂,“挽月这还真是好法子!”
她十分受用的昂了昂头,“那咱们去找来男子的衣服,待会就随着他们一同出去。”
*
“我说你来都来了,还摆着一张臭脸,咱们又没得罪你。”昀廷双腿搭在脚凳上不满的看着顾揽风。
他淡然的瞥了眼昀廷悠闲的模样,懒得同他废话。
这段时日,他简直快要逼疯自己,强忍着不去找她,不去问听竹关于那丫头的一切事宜。如恭王爷所说,将她冷在了后院,让她一个人好好静静。只是这结果岂止是差强人意,简直是与他料想的背道而驰。
那丫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来找他,整日里也不知道在那院里捣鼓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院子。偏有一次他贱得慌故意经过她那院子,人没瞧见,院里那欢声笑语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是如何的自作多情。
他几时在女人身上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即就生气甩手而去,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他就不信了,那丫头能比他沉得住气?
街上人流如织,喧闹杂乱的说笑声充斥着整个街市。大人们对着灯谜饶有兴致的争论不休,小孩子们手上拿着糖葫芦,攥着风车,在人群中穿梭嬉闹。
挽月和莲心俩人没想到可以如此顺利的出府,这会子边走边观赏着头顶和街道两侧的灯笼。
“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莲心满脸的高兴,晃着挽月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别说是莲心,挽月此时此刻也抛却了在府中的烦恼,被这满街的夜景完全吸引,仿佛这才是她的归宿。
“挽月,你瞧,这老虎灯真好看。”莲心拉着她来到铺子前,指了指挂在竹竿上的灯,似乎特别想要。
“店家,你这灯怎么卖?”
店家笑着摇了摇手,“公子,我这灯需得击响那花鼓,这灯便可以拿走了。”
挽月顺着店家指引的方向望去,那一排的花鼓又一截细长的红绳将它们全部串在了一起,两端留下多余的红绳系在粗壮的木杆上。
店家递过来一只精巧的弩,“这里有十支弩 | 箭,公子若是能将这花鼓,十花鼓十个箭击响,那公子就能随意拿走两只灯具,若击响五花鼓乃至以上,则带走一只灯具,五花鼓以下不作数。”
莲心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袖,“你心里有没有谱啊?虽然我喜欢,但是我瞧着不容易得,要不咱们算了。”
挽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都还没试试呢,怕什么。”
她接过店家递来的弩,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这弩身量极轻,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弩才更不容易打中。
她又伸手拿了一只弩 | 箭,箭身比弩重了些许,不愧是开门做生意的人。
弩若比箭重,则更容易端在手上,瞄准靶心。反之,则箭会压重弩身,准心朝下,定会走偏。
她眯着一只眼,抬起手臂试了试与花鼓的距离,呼出一口气。
“嗖——”
弩 | 箭瞬间朝着花鼓飞去。
“咚——”
第一个花鼓成功击响。
莲心本是捂着眼睛的手激动的放了下来,“太好了!挽月!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