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寺院落针可闻,这儿已经停供了香火,如今倒成了关押人的“好地方”。
方茴醒来之时,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片,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手脚全被绑住,刚扭动了一下脖子,钻心的痛感传来,疼的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有人想要推门而入的声响。
她下意识瑟缩成一团,老者的声音自外面徐徐传来,“奉上面的命令,你们……”话音断了,她心下一紧,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心中很是焦急。
她的手轻轻的摸索着附近是否有尖锐的物品,她不能坐以待毙在这等死。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难听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感觉到了有脚步在向自己慢慢靠近,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蹲下|身来,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忽而,她灰渍的下颚传来一阵痛意,被一双粗糙的手紧紧的攥住。
“啧啧!这副好模样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粗犷的男声自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告诉我是何人这么看得起我,不惜花钱取我性命?”
“哈哈哈!倒是个不怕死的妞,可惜红颜薄命这句话果真是不假。”
方茴知道看来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究竟是谁要对她下此毒手了。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愈来愈近的陌生男子气息快要扼制住她仅有的呼吸,鼻尖冒出丝丝细密的汗,后背已然是浸湿一片。
男子离她很近,瞧她面容姣好,这细皮嫩肉的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里养出来的样子,念及此愈发心痒难耐,转而又想到方才上面吩咐的事,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第10章 鬼泽 “公子,我是方府的小姐,如……
“公子,我是方府的小姐,如果你放了我,我父亲定会重金答谢。”
男人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她娇柔的面颊,只觉得女儿家的肌肤吹弹可破。凑上前去,挑起一缕如墨的发丝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独属于女子的香气四溢扑鼻,真真叫他晃了神。
“公子?”
方茴知道他人离自己不过微末的距离,即使心下犯恶,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闺秀做派,强装镇定的唤了声。
可是身旁的人却一直并未有任何的答复,她踌躇的心也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不停。
男人回过神来,“要你命的,是你方家也吃罪不起的,我若没有交差,到时候自身难保的可就是我了。”
方茴顿时惊醒:方家也吃罪不起的,除了皇亲国戚,偌大的丁州除了高门显赫的顾家,那便只有叶家敢行此事。对啊,她怎的忘了叶家?叶老爷子只怕是知道了她和时笙想要远走高飞的事,如今怕是恨毒了她。所以才起了杀心。
可是想到时笙,他此刻一定着急的不成样子。
她越想越不争气,眼泪很快打湿了围在她双眸上的黑布。
“你可别怨我,去了阎王殿记得和他老人家分辨,可别找错了人。”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来,直逼这男人。
男人堪堪躲过,看见来人丝毫不惧,他凌空一转,袭剑而去。
来人一剑上挑,森寒四起,幽幽开口,“想找死?”
男人厉喝一声,“少说废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右手一扬,利剑疾|射而出。
来人速度极快,一道剑光破壁而出,来到两人的面前,忽而他的利剑弯曲,飞斩而来,剑气寒芒四起,银光乍现。
速度之快,叫人还未反应过来。
男人不可置信的缓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片猩红,旋即应声倒地。
“不自量力!”来人抬眸看向缩在一旁被吓的不轻的女子,走上前去,“可有受伤?”
方茴摇了摇头,心有余悸。
“待会会有人送你回方府,你且等着。”
言毕,一如他来时又不动声色的悄然离去。
“……多谢少侠!”
四周却不再有任何声响,方茴知道自己得救了,刚才自己虽被蒙眼不曾看见,但她也知道那名雇来杀害她的凶手已经一命归西。想起方才男人轻薄她的举动,只恨不得此刻被人解开手脚,上去捅上几刀。
细细碎碎的声音接憧而至,她知道有人来寻她了,可是她不明白为何那位少侠不替自己解了绳再离开,当真是怪人。
却说那位少侠,早早骑了马正往一处赶去,满脑子都想问清楚事,哪还顾得了人有没有被松绑的事,况且他接到的命令是杀了那男人,确保那女子相安无事。既然那男人已杀,他自然是功成身退,半分多余的好心也不愿挪出来,他可向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守门的家奴看见来人,忙上前去牵马,嘴上甚是客气,“泽爷,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爷没空跟你絮叨,五爷在不在府里?”
“在的在的!奴才这就替您通传一声。”
“不必了,替爷的宝马好好喂了,少不得你的好处。”他随手将银锭子赏了出去,喜的那奴才眉开眼笑。
泽爷刚到清晖堂,正巧碰到苍何,面上突然转了神色,嘴里叫嚷着,“哎呦!爷这胳膊这腿疼死了,小何子你快来给爷摁两下。”
苍何瞬间脸色阴沉,阔步走到他的面前,“是吗?怎么没断?要是断了我还能给你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