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道:“确实有灵根,但有残缺。”
“哦?”上元君的注意力被带了过去,一挑眉,“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沈银河说:“这个……也许是灵根太小了,测灵石没发现?”
玄清仙尊忽然瞥了她一眼,沈银河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虽然明知这个理由十分蹩脚,但她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借口,只能眼巴巴地瞧着仙尊。
月光下,少女睁大眼迷茫的模样落在玄清眼中,竟莫名生出几分楚楚可怜,他的呼吸一滞,忽然望向远方。
沈银河:“?”顺着仙尊的视线望过去,“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玄清沉默两秒,不动痕迹地往退了两步,躲开沈银河凑过来的脑袋,抬头对上元君道:“既然排除了她是魔族的可能性,那今日我先回去了。”
上元君失望道:“这就走了吗?要不干脆在我这儿住一晚?银河的床挺大,可以睡两人哦。”
玄清仙尊:“……”
沈银河:“……”
玄清仙尊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不了,我还有事,”他抬头望了眼天空,声音忽然放低道,“关于之前那件事,可能过几天要去一趟三生界。”
上元君的表情也莫名沉下去:“月圆之夜?”
玄清仙尊点了点头,只有沈银河夹在两人中,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
上元君把她的头扭过去:“大人说话,小孩子莫插嘴。”
玄清仙尊却说:“……不,也许这件事对她有帮助。”
上元君:“?”
“此事稍后再议,”玄清仙尊似乎不想在沈银河面前说太多,简短道,“明日君墀会再登门造访。”
两个人打了一番哑谜,玄清仙尊告辞,沈银河迷茫地看着上元君:“仙尊要去三生界吗?月圆之夜是什么?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上元君:“你是三岁小孩吗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不由分说把沈银河往房间里赶,“睡觉去!”
沈银河抗议:“但是师父总得告诉我为什么……”
上元君懒得与她纠缠,直接拎着沈银河的后衣领把她丢回了房间,后者气得大叫:“师父!”
上元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给你十秒闭上嘴,否则第二天绕九霄宗跑十圈。”
沈银河:“!”
她不敢再多嘴,飞快钻进被窝,许是试炼太累,头沾上枕头没多久,竟已沉沉睡去。
过了片刻,一道黑影走入房间,身材消瘦,披着一件没有丝毫装饰的黑袍,赫然是上元君。
只见他先走到床榻旁,撩开帘子看了沈银河一会,沉沉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
后半句话却没有说下去,上元君眼中闪过沉沉暗色,帘子被重新放下,他悄无声息地踱步至沈银河挂剑的地方,云渊和胜邪早就被放回原位,男人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见。
云渊立刻闪起警示的银光,鼓起一口气打算大声呼喊沈银河,但被上元君冷冷一瞪:“闭嘴。”
云渊:剑剑害怕.jpg。
从男人身上传来一股慑人恐怖的气息,那是属于强者的威压,云渊剑惧怕于这股气息,微微震动了下,竟偃旗息鼓。
但上元君似乎对它不敢兴趣,直接从云渊剑上跳过,伸出的手微微一停,按在胜邪身上。
奇怪的是,原本一直散发阴冷气息的胜邪面对上元君的触碰,居然没有表现出半点反抗,如同一块死沉的黑木般默不作声。
云渊剑感到有些奇怪,小幅度敲了胜邪一下:“嗡嗡!”身为一柄好灵剑,怎么可以让主人以外的修士碰自己?
但胜邪剑没有动静,或者说,它变得更为沉默了,虽然没有抵触上元君的抚|摸,但云渊剑感到从它身上传来一股莫名的气息。
那是寂寞的,冰冷的,将自己封闭起来的绝望味道。
与此同时,上元君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好久不见……胜邪。”
***
第二日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前来拜访。
——苍洱坐在大堂中,拘谨地抱着一杯茶,羞涩道:“银河……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看啦?”
沈银河稀奇地看着他:“这就是神农谷的弟子服吗?看起来很……青葱欲滴。”
她堪堪止住后半句话,目带宽容与理解地望着身穿翠绿衣裳的苍洱——简直像在看一颗人形大白菜。
“是银河的朋友?”上元君走进大堂,递过来一盘糕点,“这里没什么东西好招待,桂花糕吃吗?”
苍洱忙摆手:“没关系,我已经开始辟谷了……多谢前辈!”
沈银河才没有那么多顾及,往苍洱身旁一坐,捞起两块桂花糕塞入嘴里,一边含糊道:“你今天怎么会想过来?”
自从苍洱离开九霄宗后,虽偶有书信往来,但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
闻言苍洱的表情变得严肃,放下茶杯郑重道:“这次来是想请银河帮个忙。”
沈银河:“嗯?”
上元君从她嘴里拉出半块桂花糕,冷冷道:“说话时不许吃东西,你的教养都被吃了吗?”
沈银河小声嘀咕:“跟苍洱又不用在意礼节嘛。”
上元君扬起眉毛:“恩?”
沈银河立即举起双手:“师父我错了!”